有丫鬟上來給苗大人和向南上了熱茶,丫鬟好奇的看了向南幾眼,苗大人一看就明白是他家夫人聽說了這邊的事,這才叫了丫鬟過來上茶的時候好好打聽打聽呢。
苗大人也不點破,只招呼向南喝茶吃點心,然後隨口聊起了閒話。
當然,就向南這性子,問話的多是苗大人,反正苗大人問什麼他就答什麼,他也沒趁機跟苗大人隱晦的打好關係啥的,耿直得很。
等知道今年院試因為家中老母生病耽誤了時辰,即將參加七月裡的錄遺,苗大人鼓勵向南好好溫書,“錄遺因著參加的考生人數少,怕是要在閱卷時更加嚴格,我這裡有些書你應該用得上,一會兒我就叫人拿了來,你且帶回家好好學學。”
“另外,當今天子重實務,今年咱們吳越郡的新來的太守是天子一派的,想來上行下效,便是院試主考官也會有這方面的側重。時政邸報我這裡也有一些,希望能給你一些幫助。”
向南聞言,頓時精神一震,連忙放下手裡的茶盞,站起身鄭重其事的朝苗大人拱手彎腰行了個大禮,“苗大人今日大恩,阿南銘記在心,但凡大人有用得著阿南的,阿南絕對沖到最前頭!”
苗大人被向南這一本正經說混話的樣子逗得摸著鬍鬚哈哈的笑,笑完了還抬手指了指向南,“你這小子,忒的俗氣。不過俗得卻夠實誠。也是今日你合了我眼緣,要不然那些書我可捨不得給誰碰。”
向南嘿嘿的笑,轉而想到個事,連忙又是一拱手,“苗大人,不等大人有啥用到小生的,小生這裡卻先有了件事要麻煩大人一回。”
有事相求,說起話來都文縐縐的了,聽得苗大人卻是忍俊不禁。
向南拜託苗大人幫他看看他寫的那兩篇文章。苗大人雖然只是個小縣令,卻也是一本正經走進士科走出來的。
雖然會試時只中了個三等進士,可說一聲滿腹經綸也不是吹牛的,這些年來也都沒有將做學問這事兒放下過,有空就會看看書做兩篇文章抒發胸中情懷。
聽了向南的請求,苗大人自然二話不說抬手就讓向南將文章拿來。
苗大人原本想著向南這人如此擅長算術,談話中也坦言自己走進士科估計沒啥前途,準備秀才之後就走明經科,想來學問一道不會多優秀,卻沒想到拿來讓他看的這兩篇策論卻可圈可點。
“阿南策論骨架打得好,觀點剖析也十分新穎,讀來讓人眼前一亮,可惜這……”
苗大人點著文章裡那些遣詞造句哭笑不得的搖頭,“你啊你,不說文字華麗炫目,至少也要有點內涵深度,偏你這通篇的俗用白字,好好一篇策論,倒是叫這拖了後腿,淪為了下乘文章。”
雖然先前他就說過當今聖上務實,可作為讀書人,筆下至少還是要做到引經據典侃侃而談,用通俗的話說,就是要在字裡行間秀一波才華。
若是光論務實,那還不如就去坊間尋了那些個手藝人出來直接當官算了。
向南被批了一通也不羞惱,反而頗為贊同的點頭,嘆了口氣,“苗大人你是不知道,我這腦袋我自己也是實在沒法子。”
“比如說大人這般的讀書人,看見下雨下雪颳風落葉,想到的肯定是情懷惆悵山河社稷,可我偏偏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雨水迴圈氣候形成氣流走向。便是看見落葉,想到的也是這棵樹是啥品種生長環境是怎樣的,便是這兩篇策論也是費了老大勁兒才掰扯出來的。”
說完向南長長的嘆了口氣,一張白淨的臉上滿是惆悵,若是沒其他人,向南這時候都想要蹲到椅子上抱著自己了。
不過這會兒有苗大人在,向南還是老老實實的坐在椅子上。
苗大人聽向南嘀咕了一通,卻是來了興致,“風雨形成走向?這些作何解釋?風雨不是天上之神佈施而來的嗎?看了落葉也能知道樹木名稱以及生長環境?”
向南想了想,儘量用簡單的理論來解釋了一通,不過因為沒有先輩理論作為基礎,向南也沒想讓苗大人就能聽得懂。
“不過神靈之說咱們也說不準,畢竟有太多事太過神奇,咱們只在自己這一畝三分地自在快活的過日子就成了,想太多也沒用。”
向南自己就是不科學產物,對神靈之說以前就並不抱著完全否定的態度,現在也保持這一觀念。
萬事萬物無絕對,向南就相信一點,我所知的是這個世界的一根毫毛,對神靈的敬重也可以說是對未知的敬重。
苗大人若有所思的摸著鬍鬚點頭,果然不再多談這方面的事,轉而又針對向南那兩篇策論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