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荀忙點頭稱是。
直到這會兒,蘇瑾才得了空兒問問那邊盛記的坊子如何。張荀苦笑道,“咱們雖一早就防著他,最終還是防不勝防。宋掌櫃到了後,徹查坊子裡的夥計和師傅,確實有人說,見過咱們早先自濟南尋來的印染師傅鬼鬼祟祟地外出過幾次,宋掌櫃拿了他們問話,二人先都死咬著說他們沒做對不起東家的事兒,後來……”
張荀話到這裡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後來他們受不住,就承認了。確是他們兩個將咱們的印染密法偷了去······所以,現今盛記的毯子只瞧外觀,和咱們的確實不相上下……”
蘇瑾一嘆,這也算是最壞的境況了。要說這種事兒,在生意場上倒也不少見。不過,前世資訊發達,沒這麼明顯罷了。
半晌點點頭,又問,“那你此次來,宋掌櫃可說了他想如何辦?”
張荀點頭笑道,“他說已有了主意……”壓低聲音和蘇瑾說了幾句。
蘇瑾邊聽邊點頭,“這也好,原料這關控好,他便是有天大的本事,沒了原料,也是織不出毯子來的。只是,聽你的話頭,那盛記必是有人相助了,他怕沒那麼容易被拿住。”
“明的不行,咱們就來暗的……”張荀恨恨地咕噥一句,“反正他做初一,也別怪咱們做十五。”
蘇瑾微微點頭,“嗯。那你們小心些。生意場上的事兒嘛儘量用生意手段解決,這麼著,咱們就算壓了盛記一頭,道理上還是說得過去的。其它的法子,非萬不得已,還是別用。”
張荀點頭。
蘇瑾盯著門簾沉思了一會兒,擺手,“你先歇著,等我好好想咱們再議。”
張荀應聲起身告辭。
在她和張荀說話的功夫,蘇士貞也到了丁府,剛落座兒,陸仲晗也到了′見蘇士貞在坐,十分詫異,連忙上前行禮,“岳父大人為何也在此處?”
丁氏笑著,徑直說道,“是我叫人去請的。是因蘇記羊毛毯子的事兒。”
自蘇士貞歸來,翁婿二人也議過忻州的事兒陸仲晗大抵是知道的,卻不知丁氏為何突然插手。
事到如今,倒也沒什麼要瞞的,丁氏見狀便簡略將孫毓培的來信說了,因自責道,“瑾兒原先是為了幫我,才招他記恨,如今他這樣針對蘇記,我是不能坐視不理地。毓培與我來信,怕也有此意!”
邊說邊看著陸仲晗笑道“這是毓培為了我好,生怕因我的緣故叫蘇記大虧。到時,我心中豈不愧疚?”
說得陸伸晗無話可對只含笑微微點頭稱是。
“前兒我們叫人跟了去,已探出是哪家接的貨。”簡略寒暄幾句之後,丁氏切入正題,將那廣記的大致情況與二人說了一遍,又道,“照此看來,這家的本錢確實不小。不過,具體他和盛記如何合作卻還未知。我想即有了訊息就和你們說說,咱們商議個法子下一步該如何做。”
蘇士貞連忙道謝。
丁氏擺手爽朗一笑道,“蘇老爺不必謝我。這事本是因我而起我呀,合該出份力。”她本來生得端莊,容貌秀麗,且沒生養過,又保養得宜,因而看起來至多三十五六歲上下。
原本蘇士貞可從沒過半點其它心思。看她,如看常夫人一般,都是當蘇瑾的長輩看,這些日子因蘇瑾整日家的追著他說,再面對丁氏時,便有些尷尬,不那麼從容自在了。
自來了,就沒敢和丁氏打照面。此時,丁氏突然轉了頭,他自己心中有鬼,連忙心虛地別過頭,連連拱手,口內猶道謝不止。
這受驚似的躲閃弄得丁氏有些莫明其妙-,陸仲晗也微微詫異,曹掌櫃已見識過一回,心中更詫普三人都忖,他雖是小商戶出身,到底也經商多少年,見識過些世面,待客從來都是落落大方的,何曾手足無措過?更何況如今家大業大的,今兒在場的不是舊相識,就是自家人····‘·
陸仲晗反應快點,雖不知為何,還是極快地將話頭扯開,因向丁氏道,“剛才您說的廣記,晚輩在西市口倒也見過一間,也是當鋪。兩月前我去尋同年敘話時,那鋪子正開張……”
“哦?!”丁氏挑了眉,“莫不是蘇州那家的分號?”
“這倒也有可能!咱們與蘇州府這樣近,兩邊都開鋪子,也沒什麼稀奇的。”曹掌櫃也忙說道。
丁氏低頭默了片刻,笑道,“不管是不是,咱們先去探探它的底細再說。這幾日我就和相熟的人打聽打聽,問問這家的情況。”
說著看向陸仲晗道,“我聽說瑾兒祖父家的大表哥表嫂在松江府也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