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沒有人喚他齊王殿下了,曹炟看著眼前的女子,她面色蒼白而眼圈發青,一幅久經病弱的模樣,身形纖瘦一襲白衣,曾經飽滿的臉頰似乎有些塌陷,卻依舊很美,一種楚楚可憐的美,而她的腰間,甚至還掛著千年龜殼的卦缽,她的手中,也扣著六枚銅錢。
這是沈婥,比之前那兩位,更像沈婥的沈婥。
這裡,到底有多少個沈婥?
他到底要殺她多少回?
以前,他拼了命的,要將她的身後事辦妥,如今,她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他卻需要一次次的殺掉她!
這一刻,曹炟的情緒底線,終於虛弱到極致,他也不說話,只是走到她的面前去,緩緩地抬起手,手刀便這樣,在對方愕然的目光中,刺入到她的脖頸,立刻有鮮血湧出來,濺在曹炟的手上,溫熱。
她真的,是人?
這是曹炟最後一個念頭,然後眼睛一黑,陷入到深淵的黑沉中去。
……
另一方面,尉遲靖等人跟著火公主,聶玉郎和劉凌兒首先支撐不住,其實尉遲靖也支撐不住了,不過是因為心裡頭念著曹炟,這種精神上的支撐,使她忽略了身體的疲勞。
但還是照顧劉凌兒和聶玉郎,決定暫時休息一下。
火公主不得不停下來等他們。
在休息的時候,劉凌兒悄悄地來到尉遲靖的身邊,向她道:“這個女子來歷不明,由她帶路太危險,而且我覺得這不是出陣的路,反而是越來越深入了,我們真的要跟著她繼續往前走嗎?”
尉遲靖當然已經注意到火公主與之前所認識的火公主已經不同,她手中的銅錢灑在地上,默默地計算了好一會兒,這才道:“凌兒,在這裡,我們卜不出生門,所有的生門都被用特殊的方法堵上了,如果不想被困死,只能跟著她走。”
劉凌兒道:“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尉遲靖想了想,忽然道:“你與聶玉郎,退回到之前發現火公主的大廳,往左側看,那一面牆壁必有蹊蹺。只是也有可能藏著很大的兇險,你願意和聶玉郎二人去闖這個地方嗎?”
原來尉遲靖注意到了當時火公主的眼神,卻沒有揭穿她,因為她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一道生門。
後來她走了一段,聽到大廳裡似乎有動靜,更加堅信了自己的想法,只是因為有火公主的存在,並且現在已經分不清對方是敵是友,為避免反事情弄到更復雜或者是錯過那個發現,她只能默默地將這些記在心裡,既然劉凌兒不想跟火公主一起走,便不如讓他們回頭去看個究竟。
劉凌兒一聽,卻欣然點頭,“我倒是願意回頭去看看,只是你怎麼辦?”
“我沒事,這位火公主是我很好的朋友,她要帶著我去找和帝,你知道的,無論如何我不能丟下和帝不管。”
“既然如此,我們分頭行動。”
說完後,劉凌兒向聶玉郎低聲說了幾句什麼,聶玉郎顯得有些錯愕,立刻看向尉遲靖。
尉遲靖篤定地向他點點頭,但是聶玉郎顯然不放心她。
卻見尉遲靖微笑著,似乎在鼓勵他。
最後,他終於同意劉凌兒和尉遲靖的決定,護送劉凌兒回去那個大廳。
火公主很快就發現了他們的異動,喝道:“你們要去幹什麼?”
尉遲靖忙道:“阿火,是我讓他們走的,他們和我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沒有必要再在一起。”
火公主道:“不行,要走大家一起走。”
說著竟要過去,將二人抓回來。
好在劉凌兒和聶玉郎的武功都不弱,躲過了她,迅速地往回跑了,火公主還要追,被尉遲靖抱住了她的腰死死不放,“阿火,不要管他們,帶我去找和帝。”
火公主擺脫不開她,最終只是跺了跺腳,放棄了。
轉過身來,對尉遲靖道:“你不信我,你是故意讓他們走的。”
尉遲靖也不否認,只道:“我現在不信任何人。”
火公主冷笑,“那你怎麼敢獨自留在這裡面對我?”
尉遲靖還是不明白,火公主的神情忽然變得非常冷寒,忽然拿出一把匕首,對著尉遲靖道:“我不會帶著你去找曹炟的,因為你不配!”
尉遲靖知道火公主變了,沒想到她會這麼快變臉。
不由地後退著,“你想幹什麼?”
“尉遲靖,你知道為何,他會守在燕蒼山多年?”
尉遲靖知道她問的是況離,於是道:“況師兄在燕蒼山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