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下的情形更好,他能夠打一場漂漂亮亮的硬仗,充分彰顯自己的軍事才華。
“話雖如此,但這樣一來,我方將士的傷亡勢必會增加許多,更加會禍延南州城的百姓!”趙瑾熙嘆息道。
趙廷熙冷哼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皇兄也太婦人之仁!”
他只顧著鄙視趙瑾熙,卻沒有發現,這句話出口後,營帳內的十數位將領,有大半的神色都悄悄地變了。
打仗會有傷亡,這是不可避免的,甚至,連這些將領自身都做好了隨時可能會犧牲在戰場上的準備。但是,無可奈何的傷亡,跟原本可以避免,卻因為某個皇子想要彰顯威風,聲勢浩大驚動敵人而增加的傷亡,卻是不能同日而語的。
畢竟,他們手底下的兵將都是千辛萬苦帶出來的,能夠少死一些,誰願意多死些不成?
唯獨幾個想要攀附趙廷熙的將領聞言連聲稱讚:“五殿下果然氣勢非凡!”
趙廷熙笑得禮賢下士,神態之中的倨傲卻表露無疑:“既然皇兄害怕會有傷亡,就留在營帳之中吧?等到我率軍攻破南州城,再來請皇兄一道入城。”說著,一揮手,帶著之前宣召到自己身邊的將領,氣勢如虹地朝著南州城而去。
營帳中,鄭必凱和手下的幾名偏將臉色都十分難看,趙廷熙這樣將他們排斥在外,分明是公報私仇,害怕給他們立功的機會。
“太子殿下……”鄭必凱忍不住開口問道。
趙瑾熙揮揮手,微笑道:“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明明早就得到了南州城的情報,卻遲遲不動手,以至於如今趙廷熙趕來搶功勞?”
“卑職不敢。”鄭必凱話語說得有些勉強,原本十拿九穩的大功,如今卻被別人搶走,說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趙瑾熙搖搖頭,輕聲道:“鄭將軍,還有其餘幾位將軍,你們未免把這件事看得太簡單了。依我看,南州城之事,絕對沒有這麼輕易就能夠了解,五皇弟這次就算攻下南州城,平定了恭王之亂,也很難說究竟是滔天功勞,還是飛來的橫禍?”
說著,幽幽地嘆了口氣,神色十分憂慮。
“太子殿下這話怎麼說?”鄭必凱知道太子絕對妄言之人,既然這樣說,必然有所根據。
趙瑾熙輕聲道:“這幾天南州城的情報陸陸續續傳來,你看著,難道就沒有察覺到什麼蹊蹺嗎?”
嗎?”
“南州城的情報……”鄭必凱有些不解地想著,這段時間,太子殿下一直在蒐集南州城的情報,不止這一個月的,連之前的也想要檢視。好在有董臨塘這個刺史在,許多事情都要經他的手,想要得到訊息並不難。但是,那些戶籍賦稅商戶的情報十分平常,能夠有什麼蹊蹺?
忽然間,鄭必凱像是想到了什麼,神色大變:“太子殿下,難道說——”
“慎言!”趙瑾熙抬手打斷了他的話語,鄭重地道,“所以,這個功勞,我不打算跟五皇弟搶,你們也不要犯糊塗!”
“是,太子殿下!”鄭必凱被自己的猜想嚇出了一身冷汗,如果真是這樣,那南州城的事情的確遠不如表面看起來的那麼簡單,根本就是一潭渾水,深淺莫測!一時之間,他決定要徹底將太子殿下的命令貫徹下去,絕對不能夠有絲毫懈怠。
立功的機會將來還有的是,但若是捲入了不該捲入的漩渦,卻是會粉身碎骨,甚至連累家人的!
※※※
“恭王趙長壽聽詔:汝乃朕親弟,朕視為手足,汝卻辜負聖恩,勾結隆興長公主趙秀華,意圖謀逆,證據確鑿,罪在不赦,故褫奪恭王廢號,貶為庶人,聽宣之日,當束手就縛,隨五皇子趙廷熙回京請罪,朕念在同胞之情,可酌情從輕處置,欽此!”
清朗響亮的宣詔聲遙遙傳來,南州城內一片混亂。
五皇子趙廷熙率大軍前來,一路張揚,自然有訊息靈通的商旅得知,但卻怎麼都沒有想到,他竟是衝南州而來。早在大軍臨城之事,南州城就有些混亂,議論紛紛,等到南州城門關閉,不許任何人進出時,任是再遲鈍的人也察覺到了危機。
恐懼,不安,在趙廷熙郎朗的宣召聲中達到了頂峰。
謀逆!居然是謀逆!
無論年紀大小,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謀逆是何等大罪,更有些上了年紀有見識的人,想到十五年前禹王叛亂時封地的血流成河,更是不寒而慄。
一時間,南州城內人心惶惶。
就在刺史府中的蘇陌顏等人也沒有想到,得到了詳盡情報的趙瑾熙竟然並沒有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