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聲音中帶了些許愧疚:“我知道自己什麼料,就算南州城的兵力都被我得到,我也幹不過趙長軒。我這樣做,就是為了此刻,讓我能夠在眾目睽睽之下,為我自己說句公道話,而不是被趙長軒押解進京,連死都傳不出一句話,更別說給自己討個公道!”
這番話,粗豪之中,帶了幾分窮途末路的蒼涼,令聽到的人不由得心為之一顫。
“再說,憑什麼呀?我為了表示臣服,把我唯一的兒子送到京城做質子,可是他趙長軒做了什麼?他殺了我唯一的兒子,然後在他懷中塞了幾封信,栽贓陷害我。他做得這麼絕,難道我趙長壽就應該認慫,任由得他這麼欺負?”想到喪命的獨子,恭王心如刀絞,連聲音之中都帶了幾分哽咽。
趙瑾熙一怔,轉頭看向趙廷熙:“恭王世子死了嗎?”
“……”趙廷熙猶豫了下,道,“是他先私自離府,父皇才會下令抓捕他。不過,在手底下的人都死完了之後,他大概覺得走投無路,所以自殺了。但是,從他身上,的確搜出了恭王和隆興長公主謀逆有關的證據。”
越說到最後,趙廷熙的聲音就越小,原本他是覺得恭王謀逆罪證確鑿,但被恭王這麼一番話說下來,他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兒的地方。
“私自離府你妹!自殺你妹!如果那個孩子真跟趙秀華謀逆有關,為什麼趙秀華剛被抓他不跑,卻在趙秀華死了之後才跑?既然能夠離開恭王府,為什麼不回南州,反而一直留在京城等著被人抓?既然將那些與趙秀華來往的信件都燒了,為什麼身上還要留下幾封,好坐實他老子我謀逆的罪行?”恭王言語句句如刀,令人難以辯駁。
這下就連趙廷熙都說不出話來。
“我說了,我會說這些話,就沒打算能或者走出南州城。但無論如何,我姓趙,是趙氏子孫,就算窩囊了一輩子,死也要像個漢子,我不想跟定王兄一樣,死在所謂的北狄暗殺之下,也不想跟禹王兄一樣,所在莫名其妙的謀逆之中。我趙長壽,要死得清楚明白!”
恭王說著,抬眼看了看遠處的趙瑾熙和趙廷熙,眼眸之中閃爍著惡意的笑。
“瑾熙侄兒,廷熙侄兒,趙長軒那個人是絕對不會容許任何威脅到他皇位的可能性的,連我這麼一個不爭的兄弟他都不肯放過,你們這些已經成年的兒子,你們猜猜,他能不能容得下你們?”
恭王抬高了聲音,一字一字地道:“我的今天,就是你們的明天!這是我這個做叔叔的,對你們這兩個侄兒最後的忠告。”
說著,手中長劍猛地向小腹刺去,血花噴濺,然後整個人從高樓之上掉了下來,砰的一聲,衰落在地上。
誰也沒有想到,所謂的恭王謀逆,南州平亂,會以這樣的結果告終。
但是,恭王的死,並不代表整件事已經落幕,相反,他臨死前的那番話,清清楚楚地傳進了在場數萬人的耳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明明四周有上萬人數,卻是一片寂靜,只聽到寒風呼嘯,火把噼裡啪啦燃燒的聲音。
夜,越來越深了……
第159章 因為,她是我的未婚妻!
恭王雖然身死,但整起謀逆事件並不曾結束,相反,一切,才剛剛開始。
徹底控制南州後,趙廷熙迅速地將所有牽扯謀逆的兵將嚴加訊問,但結果卻讓他一再失望。
大部分兵將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更加不知道恭王謀逆,只是聽從上級命令,追查不出絲毫內情。恭王府中也並未查抄出任何與隆興長公主有關的線索,銀錢賬目,來往書信都沒有任何異常。
極少數幾個知道謀逆詳情的,也就只有韓嘉和他手底下的幾個偏將,但他們的說法也都與恭王所說相符。
“連我都知道,恭王謀逆不會有任何勝算,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願意趟這趟渾水。”韓嘉滿臉死灰,心如槁木,“我是恭王的妻弟,也是他的親信之中唯一掌有兵權的人,如果朝廷容不下恭王,非要定他謀逆之罪,我又怎麼可能逃脫?與其被人冤枉,還不如拼死一搏!”
無論如何追查,最終得出的結論,都與恭王所說相符。
沒錢,沒人,沒兵,他拿什麼謀逆?
趙廷熙原本以為平定恭王叛亂一事十分簡單,正是他彰顯自身的好時機,這才想方設法爭搶到這樁差事,卻沒有想到,最後竟然會是這樣一個棘手的局面。
“無論如何,恭王挾持朝廷官員,搶奪兵權,與朝廷軍隊為敵,這是證據確鑿的事實,謀逆之罪,並未曾冤枉他。雖然他已經畏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