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但按律應當褫奪恭王封號,貶為庶人,不許葬入皇陵。至於其他黨阿附從之人,按律當斬!”趙廷熙幾經思索,最終滿臉殺氣地道。
不等其他人開口,趙瑾熙便先出言反對:“不妥!”
“有何不妥?”趙廷熙皺眉道。
趙瑾熙據理力爭:“五皇弟何為謀逆?謀者,圖謀也,首先總要想做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才算。可是除去韓嘉的三千兵將,剩下的大部分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聽命上級而已。如果這樣也被當作謀逆附從,何其無辜?”
“無辜?我宣讀聖旨的時候,他們不曾開城門投誠,後來又與朝廷軍隊為敵,單這點就是罪證確鑿的謀逆,哪裡無辜了?”趙廷熙煩躁地道。
“他們根本不知道恭王謀逆一事,守衛城牆也不過是遵從上面的軍令罷了。的確,五皇弟你攜聖旨而來,但是,無緣無故地成了謀逆附從,又被聖旨命令剿滅,換了是誰都會迷茫一陣子,需要時間反應吧?而後來當他們得知恭王謀逆一事,也立刻棄械投降,開城門迎接五皇弟入內,這又怎麼能夠說是謀逆呢?”
趙瑾熙一番話,立刻引起了堂內幾位將領的附和。
鄭必凱等人已經跟趙廷熙鬧翻,自然是光明正大地贊同,其餘諸人雖然不敢明說,心中卻也認同太子殿下的說法。
這次牽扯進恭王事件的南州兵將,只有韓嘉和很少幾名將領真正牽扯進謀逆時間,其餘人都不知內情,只是遵從軍令罷了。都是領兵之人,地位敏感,設身處地地想一想,如果換了他們站在南州兵將的位置上,又會如何決斷?
“再說,恭王臨死前的那番話已經引起了軒然大波,如果五皇弟你再大開殺戒,更會引起天下人非議,最後鬧得不可收場!”趙瑾熙分析利害關係。
提到這件事,趙廷熙就越發煩躁起來,起身走來走去,最後冷冷道:“我是父皇欽命的平叛欽差,南州之事該如何決斷,我說了算。皇兄你雖然是太子殿下,卻也不能越權!”
“我的確不能越權,但事涉父皇和朝廷威信,我卻不能視若無睹。”趙瑾熙看似溫雅,卻寸步不讓,
趙廷熙冷哼一聲:“我正是為了父皇和朝廷的威信,才要立威,平定此事。”當晚恭王的話語傳入在場那麼多人的耳朵,根本無法控制,所以他才要以殺立威。
“眼下並非立威的時刻,而是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否則,天下人只會更相信恭王的話,認定此事是父皇栽贓陷害,而五皇弟你則是在殺人滅口!”趙瑾熙說著,話鋒突然一轉,若有深意地道,“除非,五皇弟你也相信恭王的話,認為此事是父皇一手策劃?”
“怎麼可能?恭王那些鬼話,我怎麼可能相信?”趙廷熙斷然否認。
話雖如此,但南州城裡的所有證據,卻確定恭王與隆興長公主謀逆一事無關。德明帝的性情,他們這些皇子又怎麼可能不知道?說心中一點都不懷疑,那是騙人的。
相反,正如趙瑾熙所說,他的確已經相信了恭王的話。
趙瑾熙點頭微笑:“很好,我也相信,父皇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這件事一定是有人幕後策劃,想要汙衊父皇和朝廷的名譽。既然如此,我們更應該謹慎行事,查出事情的真相,而不是讓幕後之人借題發揮,誤導天下人說我們做賊心虛。”
這番話於情於理都十分入耳,在場眾人紛紛點頭。
看來這位太子殿下並非如同傳聞中所說的那般迂腐無能,只痴迷文史。相反,在大事上,這位太子殿下還是很分得清輕重的。
被趙瑾熙用話拿捏住,趙廷熙一時間啞口無言。難道他能夠跟趙瑾熙說,這件事的確很有可能是他們父皇做出來的,所以他們現在要平息事態,而不是火上澆油?
這個趙瑾熙究竟是讀書讀傻了,還是在故意陷害他?畢竟,他趙廷熙才是父皇欽命的平叛欽差,理
皇欽命的平叛欽差,理應對整件事負全責,如果最後真的查到什麼證據,牽扯到德明帝身上,毫無異味,德明帝最先遷怒的物件,必然是他這個平叛欽差。
有了這個心結,他還要怎麼爭取德明帝的好感和寵愛,爭奪太子之位?
但眾人面前,他卻又無法明說,只能怒氣衝衝地拂袖而去。
而趙瑾熙的強硬,卻也讓他靈機一動。
回到南州暫時的欽差行院後,趙廷熙立刻上書給德明帝,重點指明趙瑾熙是如何頑固不化,越權涉事,要求徹查恭王謀逆一事,而他又是如何認定恭王謀逆罪證確鑿,如何力勸無果,最後自陳無能,願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