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了一番傾訴慾望。
“他沒有在外頭養外室。這點我從來深信不疑。那些話不過是姑母攛掇或者縱容下人傳來,給我添堵的謠言罷了。”
“那你這是……”
戲嫻苦澀地笑了笑,抬眸看著蔡嫵:“嫵嬸嬸,你覺得成家是什麼?”
蔡嫵一愣,就聽戲嫻繼續說道:“很久之前我就在想,喜歡是什麼?鍾情是什麼?成親成家有什麼?之前我一直想不明白,鑽牛角尖。懷疑那些都像是我父母那樣,走到最後,一同走向消亡嗎?後來到許都,看了很多,也想了很多,等到成家之後,自己也體驗了。才覺得那個不對,喜歡和鍾情都應該是個過程,一個彼此歡愉的過程。而成親成家則不然。它應該是加諸了責任和理性的。”
“嫵嬸嬸,我想我是喜歡徐瑾的。但這並不能夠讓我覺得我該為他的姑母退步妥協到讓她詆譭的父母。其實他說的那些我明白,不過是雙方要互相體諒。我試過了,可是我失敗了。我體諒不了她那種非要壓人一頭的想法,那是和我母親完全不同的一種……一種咄咄逼人。她似乎總是擔心,我會成為我母親。她總是會時刻敲打我:徐瑾是我的丈夫,是比我尊貴,比我高出一等的。對於他的所有,我作為妻子都該無條件服從。我覺得我接受不了。”
蔡嫵偏偏頭,試探性地建議:“你……可以……試著和她溝通溝通吧?畢竟能養出徐瑾這樣的人來,那位姑母,或許不是蠻不講理的人。”蔡嫵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心虛:拜郭嘉那慘淡到人丁單薄的家庭所賜,她對和公婆相處的經驗真是少的可憐。提不出什麼建設性意見也實在是在情理之中。
戲嫻聞言抬了抬眸:“嫵嬸嬸,你得知道在婆婆眼裡,媳婦和兒子終究是不同的。就算再通情達理,她的心裡也是向著自己兒子的。更何況徐瑾姑母面對的,是一個當做兒子養大的侄子和一個讓她非常不滿意的侄兒媳婦呢。”
蔡嫵聞言眼睛一眯:她就是聽不得哪個人說他們嫻兒不好。就是嫻兒自己也不能說。
“嫵嬸嬸彆氣。嫻兒說的都是自己心裡話。”戲嫻很敏銳的察覺了蔡嫵情緒,趕緊跟著開口解釋:“說不能跟他回去,是我實在不能跟會詆譭我父母的人同處一個屋簷下。即便,她是我丈夫的長輩。”
蔡嫵藏在袖子中的手聽到這句話時一下子攥成了拳頭:果然這才是嫻兒離開徐府癥結所在。什麼養外室,什麼不入房門,什麼姑母嚴苛都不及這一條來的猛烈。早知道這樣,她就不用跟郭嘉在信裡囉嗦那麼多了,直接就告狀,寫徐瑾家姑母欺負人,她敢詆譭志才先生和毓秀姐姐?她真該被好好說教說教!
說教人當然是要的,可是是說這當姑母的還是說徐家當家的就是一門藝術了。蔡嫵那會兒怎麼也不會想到,就在她跟戲嫻聊天的時候,今剛回家,才從軍師祭酒府失利而出的徐瑾就被從尚書令府上來的一個下人笑模笑樣恭恭敬敬地請到了荀彧書房。給徐瑾上了茶,又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荀彧坐在上首,看著徐瑾。表情一如既往的溫藹祥和。好像從戲嫻回軍師祭酒府以後,荀彧就一直跟不知道這事一樣,此時見到徐瑾甚至及其親切地指了指旁邊的座位示意徐瑾:“子佩,坐吧。”
徐瑾哪裡敢呀?眼前這人於公是他領導,於私是他長輩。在這個戲嫻回孃家的檔口,徐瑾沒犯什麼公事錯誤就被叫來見領導,用腳趾頭想,徐瑾都知道這肯定不是見見面說說話那麼簡單的。他恐怕得繃著點,隨時做好被揍一頓的準備。
哪知荀彧壓根兒就沒有對他動手的意思。荀文若先生很溫和地端著小茶碗,邊喝邊漫不經心地問:“子佩,進來可好?”
徐瑾愣了愣,低著頭,不知道自己該回答什麼好:文若先生這冷不丁的一問,是想他答好還是不好?是問公事他自然得說好,那要是問私事呢?徐瑾想著心裡苦笑了一下,任誰攤上這事,估計都不算是太好吧。
所遇徐瑾乾脆低著頭,直接一禮行到底,給荀彧及其誠懇的認錯:“瑾今日忙於公務,疏忽家中,累及嫻……”
“行了。”荀彧擺擺手,衝徐瑾搖了搖:“這些你不說,我也知道了。不然你以為我為何叫你過來?”
徐瑾一下僵住身子,身上皮肉條件反射地繃緊:他得準備好挨抽。
荀彧看了他一眼,輕笑著飄出一句:“若是文謙在,你這頓抽是肯定免不了的。便是奉孝的話,你這會兒可能也在軍師祭酒府晾著呢。到我這裡,你倒不用有這個擔心,不過……”荀彧說著放下茶,坐直身,目光陡然變得銳利起來,他緊盯著徐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