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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對面山頭上便有一座尼姑庵。”
當時老和尚同我講的話,我一個字都沒同其他人提過。而這番話此時更令我極為心慌意亂,總覺得梨花就是往那個遠離紅塵俗世的地方去了。
我顧不得再跟常青說話或是做點別的事,眼中再看不見其他,只飛快地一抽韁繩,向那個方向衝去。
爹在我身後大聲喊道:“大丫頭,一切隨緣吧,莫要強求。”
爹聲音依然同我年幼時一般醇厚洪亮,只是馬跑得太快,待我回頭時,已只能瞧見爹遙遠的一小點身形。
尼姑庵是修佛之人修煉之地,道路比尋常崎嶇些,馬兒縱然矯健,跑了一半也頗為疲憊。它今日被我平白抽了一下,大約心情不佳,到半腰後,無論如何催促它,它便死活不願再託著我向前一步了。
我心中猶如有數把乾柴燒得噼裡啪啦的,焦急萬分,只得選擇棄馬而行。
我沿著山道一路狂奔,被散落在地上的山石險些絆了一跤,跌跌撞撞地站起來繼續跑。我上次上來這座山,已經是十多年前小時候的事了,那時梨花許是都未出事。我隱約記得爬樹時被路過的老尼姑一通訓斥,此後便再不敢上來。因此對於山路的方向或是尼姑庵的位置,只有模糊的記憶。
腿大約是蹭破了皮,有點疼,只是我不敢停。
我的視線被汗水模糊時,才終於有兩個消瘦女人的背影映入眼簾。孃的背似有幾分佝僂,梨花卻將腰桿挺得筆直,頗有些決絕的意味。
“娘!梨花!”我用袖子擦了把已將額頭浸沒的汗,向前喊道。
她們兩個一齊轉過頭來,我連忙趕上去。
娘一見我,眼眶就紅了一整圈,哽咽著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也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當即就想抓住梨花的胳膊,吼著問她為什麼要出家。
誰知,我伸出的手卻抓了個空,梨花僅僅是微愣一瞬,就對著我跪了下來,並極為迅速地衝我磕了兩個頭。
我被她這一舉嚇得魂飛魄散,當即忘了找她的初衷,硬是拽著她的肩膀要將她拉起來。往常梨花小雞般的力氣自然絕不可能是我的對手,這一回竟是個例外,我使了全身的力氣,卻愣是沒將梨花拉起來。她執拗地跪在地上,仰臉看著我。
“姐姐,對不起,我要走了。”梨花眨了眨眼,流下兩行清淚,但嘴角是上揚微笑著的,露著那兩個小酒窩,“日後勞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