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隨著火柴燃盡,一切歸於暗淡。
我聽見自己輕聲嘆了一口氣,“為什麼不籤那份離婚協議書?”
“我不知道。”他深吸了一口煙,“昨天你看到的場景是我第七次猶豫,鋼筆我都拿起來了,就是無法寫下去。”
他說到這裡,轉身,看著外面的雨幕。
我只能看到他的背影,有些模糊。
我,“當初是你要分手的。”
“是……”
很久,很久,這裡安靜的好像在水下世界一般,什麼都沒有,只有外面的雨水砸到花園中的聲響。
香氣越來越濃。
花葉上的水汽濃烈到好像沾染飽滿顏料的油畫,都要滴下來了。
他,“那個孩子……變成那個樣子,可能是我的問題。有可能是DNA,也有可能是……”
當初,我們從燕城回北京之後,對我的身體做過一次很全面的檢查,然後,我們透過尖端的儀器發現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我肚子裡的孩子,沒有脊椎骨!
也許是我的身體不好,不夠強壯,不夠保護那個孩子;也許是他的問題:經年累月對身體的透支,過度放縱,曾經對可卡因的依賴,……這些種下的惡果,致使精子質量差到極點,無法得到一個健康的胎兒。
在不合適的時間,得到了那個孩子,註定沒有緣分擁有他。
我們永遠也不會看到他呱呱落地,牽著他的手,看著他咿咿呀呀的學走路,聽著他稚嫩的聲音叫’爸爸’和’媽媽’,看著他一點點長大,這些都是夢幻泡影,都沒有了。
唯一確定的是,他有錯,我也有錯。
只是,一年的自我懲罰,還不夠嗎?
他,“我已經預約在瑞士做一個精密的檢查,有關我的精子和DNA,在得到最終結果之前,……,我不知道是否可以讓你生一個健康的孩子。”
我向他走了兩步,“我知道。……如果我告訴你,我不在乎,我不在乎是否有孩子呢?”
他把菸蒂扔到外面的花園中,用異常平靜,甚至可以說是死一般的平靜的語氣說話,“那麼你還能得到什麼?那麼漫長的時間,難道你只依靠數著私人賬號裡面如同資料一般的金錢度過嗎?”
“你。”
勳世奉點燃第二支菸,愣了一下,“什麼?”
“你,我還有你。”
他不再說話,但是從昏暗當中,我看到他拿著香菸的手指,有很輕微的顫抖,那點小小火星兒也在顫,看起來在雨幕中顯得異常脆弱。
……
再向前走了一步,我把手中的包包放在桌面上,然後從裡面掏出幾個有淡淡銀光的’小方塊’放在桌面上,只不過,我猶豫了一下,拿起來其中的一塊,放在嘴邊,用牙齒撕開包裝……嘴唇把裡面的東西抿了出來。
我感覺腰部陡然一疼,被他扣住直接按在書桌上,桌面上一切被他掃落於地,所有的紙張亂飛,鋪滿了一屋子,而那盞精美的法國宮廷古董檯燈磕到地板上,毫不憐香惜玉般的裂成了碎片。
他的親吻像外面的驟雨一般壓下來!
淡淡的紅酒青澀,混合著菸草的苦味,糅合出焦灼到令人驚痛的味道!
像火。
他做了三次,足足的三次!
我們從書桌上滾落到地毯上,一直持續著,他像是很久沒有同女人做愛了,那種感覺,好像是餓了太久的人,吃了一頓珍饈,因為餓的太久了,所以吃的有些兇殘。
面對面的承受他。
抹胸被扯了下來,裙子被完全撩起,重紗蕾絲全部堆到腰間,他的手一直扣在我的腰間,隨後,低頭,在我的脖頸之間,肩膀上,輕輕啃噬著。我一直看著他,看著他的眼睛,他俊美的面龐讓我有一種’愛情’的幻覺,使人顫慄!
我全身顫抖著倒在他的身上,汗溼的長髮像浸水了絲,披散在他的胸膛上。
落地窗依然開啟,風吹動了白色窗紗,在雨幕的映襯下顯得如此的飄忽不定。
有點冷。
我想要起來,被他的手臂攬住了後背,“別動,讓我抱抱你。”
很近。
心跳聲尤其清晰。
我想起來,一年前,他就是這樣求的婚。
會不會,五年,十年,二十年後,我們也會這樣,不要命的做愛,然後幾乎赤裸裸的抱在一起,等待一起慢慢平復下來?
“和你分開這一年,我沒有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