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於是莫名其妙的生出來一些忌憚,或者說,恐懼。
人們對於自己不熟悉的事情與人物,都容易恐懼,因為無法掌握。
大宅一層是RedHall。
暗紅色的大廳,周圍全是可以上蘇富比拍賣的古董傢俱,地板上鋪著巨大的阿拉伯羊毛與絲織成的地毯,上面擺著巨大的沙發還有茶几,輕盈難以形容的凍頂烏龍的香氣從茶具中嫋嫋升起。
僕從推開門。
勳世奉徑自走到正對著門那張巨大的真皮沙發前面,對著正拿著單片眼鏡低頭認真看著一疊照片的老者輕聲說,“爺爺。”
“老四啊,你來啦!”勳晚頤很高興,“這麼快?我還以為你晚飯那個點才過來!”
勳世奉回答,“事情不多,做完,就過來了。”
“好,好,好啊!”老者很高興,趕緊吩咐管家準備咖啡,“老簡啊,快去弄壺咖啡,老四不愛喝茶,我看啊,喝茶是咱們這些老年人的愛好,他們年輕人都不喜歡嘍!”
屋子中很熱,有侍女過來為他脫掉羊絨外套。
此時,他似乎才看見老者對面的沙發上還坐著一對夫妻,衣著昂貴,態度同時也是異常昂貴。勳世奉知道,那是他的父親勳亭瀾與父親的合法妻子盛頤珊。
“父親。”勳世奉點頭示意。
“哦,你來了。”
勳亭瀾看著他兒子,莫名其妙的站了起來。
這似乎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等到他看到兒子那張毫無表情的蒼白的臉,就感覺到此時的他,顯得更加失態。
盛頤珊原本在姿勢優美的飲著茶,姿勢優美的說著話。此時,她見身邊的丈夫以迎接上位者的姿勢站起來,她很不滿,但是她是異常聰明的女人,她將這種不滿深深掩埋,繼而在美麗的面孔上換上一副完美的笑容,同時,她也跟隨著丈夫站起來。
她,“Arthur,好久不見了,最近好嗎?”標準的社交場打招呼的言語。
“父親,夫人。”勳世奉淡淡的回答,“我很好。”
這次,勳夫人直接笑而不語。
勳亭瀾則清咳一聲,對於剛才的尷尬有些欲蓋彌彰,“很好就好,最近感覺你很忙,很久沒有到長島這邊來了。”
勳世奉,“是,有些忙。”
此時,老者忽然發話,“別站著,都坐吧,你們站著我需要昂著頭看著你們,都坐下,咱們家裡難得人這麼齊全。老二,你母親帶著佘姐醃了兩塊牛肉,一會兒烤著吃。”
所有人這才坐下。
勳夫人盛頤珊對勳世奉說,“Arthur,聽說你最近想搬家?”
勳世奉,“是。”
盛頤珊,“我知道你在曼哈頓看中一個公寓,那是一個古老家族的遺產,因為繼承人無法支付遺產稅而放在市場上競價,我的地產經紀也向我推薦了那裡,只是競標實在太激烈,我退出了。現在市場上都知道你與柏林一為買家在做最後的角逐,戰況慘烈。這座公寓的競標之所以如此激烈,是因為那位繼承人把先人留下來的一些藝術品也放在房產中一起掛價。公寓地處曼哈頓,可以保值,這些都是次要的,那些藝術品卻是無價的,Arthur,你是否也看中了那些藝術品的投資價值?”
此時,簡伯為勳世奉端過來新粹取的蒸餾咖啡。
他抿了一口,蒼白的臉色因為溫暖與愜意而顯得有些緩和。
聽見勳夫人問他,他些微帶了一些笑,回答,“不是,我不知道什麼藝術品。我只是想要搬家,康斯坦丁成立不久,事情繁雜,而那個公寓剛好離康斯坦丁很近,如果住在那裡,我以後可以走路到辦公室,這樣效率最高,不浪費時間。”
勳夫人,“……”
此時,老者忽然問勳世奉,“老四,你三叔那邊的麻煩處理的怎麼樣了?”
勳世奉,“三叔那邊的事情我已經處理完畢。只是,IRS(InternalRevenueService)對他有一個3000萬美金的罰單。”
勳家掌門人面色一沉,“怎麼,你都幫他到這一步,這筆錢他不肯自己出?”
勳世奉,“目前無法聯絡到三叔,如果明天下午5點之前再無法聯絡到他,我所能做的就是徹底將三叔舉報給國稅局,或者,用我自己的錢為他買單。”
勳晚頤放下手中的單片眼鏡。
“眼前Arthur在勳家是沒有遺產分割權的,這筆錢讓他出,不合適。”勳夫人盛頤珊聲線冷靜卻華美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