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這算個什麼反應?
“您別啊”?這什麼意思?
楚怡努力整理著混亂的思緒,語氣懇懇切切:“奴婢就不是個……不是個當宮妃的料!您看奴婢這臭脾氣,沒規沒矩的,您身邊有這麼一號人說出去都讓人笑話!奴婢就……就就就好好當個宮女吧,奴婢好好在您身邊待著,殿下您您您不提那話了行不……”
沈晰心裡快笑死了,她怎麼這麼好玩?
而後他狀似為難地嘖了聲嘴:“不好辦,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然後,他還飽含玩味地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孤就是看上你了,就喜歡你這臭脾氣。”
您這是有什麼毛病……
楚怡哽咽著,把這句話噎在了喉嚨裡。
她就不懂了,太子怎麼就能看上她呢?
沈晰也不懂了,他堂堂太子,日後承繼大統,天下都是他的,被他看上就讓她這麼難過嗎?
她這種難過,還儼然不是什麼欲拒還迎,她難過得情真意切,就好像他是個鄉間惡霸正在逼良為娼一樣。
於是,沈晰想著她性子直,又直接問了:“你是覺得孤討厭嗎?”
作者有話要說:
沈晰內心:她性子直,那我也不用拐彎抹角的,直接問就行了!
楚怡:我心臟不好……我快被嚇死了QAQ……
第12章
太子審視著楚怡,審視得她毛骨悚然。
她腦子裡打結打得跟古代結繩記事的繩似的,卡殼卡到連該說“討厭”還是“不討厭”都想不明白。
然後也不知是怎麼想的,楚怡呆滯地開了口:“奴婢說討不討厭……有用嗎?”
“?”沈晰鎖著眉頭沉思了一下,坦誠道,“沒用。你已經是孤的妾侍了,這不是你說了算的。”
楚怡:“……”
那你問個屁!
她為此悲從中來,沈晰倒似乎因此豁然開朗了,變得心情大好。
他舒著氣站起身,又伸手把她也攙了起來。
楚怡心跳得跟有二百個小姐姐在她胸腔裡踩著鼓跳《相和歌》似的,沈晰一臉好笑地戳了一下她的額頭:“孤不是愛強人所難的人,你現在不情願,孤容你慢慢準備。”
……那奴婢要是一輩子都不情願呢?
楚怡慫巴巴的沒敢把這句話問出來,抬眸瞅瞅他,侷促不安得只想開溜。
沈晰也沒打算讓她這麼心神不寧地繼續當值,便讓她回去歇著。至於外頭的那個周明,他也沒再追究,讓人回北邊去了。
楚怡回到房裡,心跳也並沒有順利地緩和下來。她把自己悶進被子裡,腦子裡亂糟糟的。
猝不及防地被太子“表了白”,突然麼?突然。
但奇怪麼?說實在的,不奇怪。
單憑她現在這張臉,被男人喜歡就不值得奇怪。
何況這還是古代,他是太子?
對他來說,這有什麼不可說的?他跟本沒有遮遮掩掩的理由。
——不管是歷史上還是宮鬥劇裡,皇帝皇子們看上個宮女,二話不說就給睡了的例子還少嗎?這是階級制度給他們的特權和三觀,是不能用現代人的眼光去看的。
站在這一套三觀基礎上,他都沒直接睡了她,而是願意給她時間,已經堪稱道德楷模了。
畢竟,他若是今晚就打算直接睡她她也沒轍。這個時代的人管那叫“臨幸”,是一種恩賜,受到這種恩賜的人應該感激涕零。
眼下他顧及她的心思可以說是很難得的,或許也是真對她用了些心。
這些道理楚怡想得明白。但想得明白管屁用,明白道理和自己心甘情願撲上去睡太子是倆概念。
其實,她倒不介意給太子當妾,也不介意他會有越來越多的三宮六院——她這個人的適應能力很強,既然清楚拿現代三觀要求古代人不現實也不科學,那她就懶得矯情那麼多,所謂忽略背景談三觀都是耍流氓。
但問題是,她真的認為自己搞不定宅鬥宮鬥那套東西。
——萬一她一不小心就特別得寵了怎麼辦?到時候她能容得下他去睡別人,別人不一定容得下她啊!
這一不小心可是要送命的!她又沒有宮鬥片女主那種上個煙燻妝就要黑化放大招的本事,對這條小命,她可寶貝了!
這就很難辦,從了吧,她擔心的這些事兒十有八九避不過;不從吧……怎麼才能不從啊?
楚怡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