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說道沈唯的那些命婦想著先前所說的那些話; 一時都忍不住蒼白了臉色,她們原本還以為沈唯落魄了,可如今看來; 她哪是落魄了?分明是有了更大的靠山,只要今日這麼一道訊息傳出去,誰還敢得罪她?
沈唯也的確有些怔忡; 她倒是未曾想到德太妃會親自遣人過來。
不過想來飛光要比她早來; 估摸著這個也是她的功勞了; 沈唯想到這; 臉上便又泛起了幾分笑意,她也未說什麼; 只是朝宮人點了點頭; 態度落落大方,口中也只是如常一句:“既如此; 那就勞你帶路了。”
若雲眼見沈唯這幅大大方方的模樣,心下倒是也有幾分讚賞,她先前過來的時候便聽見那些婦人說道的話; 可眼前這位聽著那些話沒什麼氣憤,如今受了太妃的邀請也沒什麼激動,倒也怪不得昌平郡主會如此誇讚於她。
她想到這,臉上的笑意便又深了些,口中是輕輕應了一聲,而後她也未再多說什麼,只是領著沈唯主僕一道往前走去…
等到她們走得遠了,原先靜默得一處地方便又響起了議論聲,這議論得自然還是沈唯,只是較起先前話語之間的貶低和輕嘲,如今她們說道起沈唯更多的卻是惶恐。
秋歡手扶著沈唯的胳膊,自然也聽到了後頭的議論聲,她一掃先前的憤然和低落,整個人都跟重新活過來了一樣,就連腳步也輕快了不少。沈唯自然也察覺到了她的不同,她無奈得笑了笑,口中卻也未多說什麼。
…
德太妃所住的地方名叫壽康宮。
外頭喧鬧萬分,可這處卻依舊安靜得很,院子裡的宮人依舊有條有序得做著手頭上的事,眼瞧著若雲領著沈唯主僕過來便放下手中的活計給她們打了一禮。若雲眼瞧著她們也未曾停步,直到走到那暗藍色得蜀繡布簾處才停了步子同沈唯說了一句:“奴去裡頭稟報,您且稍候一會。”
沈唯並不是頭一回來宮裡,自然知曉這宮裡的規矩多,因此耳聽著這話也只是點了點頭。
若雲見此便也未曾多言,只是朝人打了一禮,而後便往裡頭走去,不過她這一來一回也沒花多少時間…沒一會功夫,她便出來了,卻是迎沈唯進去。
沈唯聞言遂又整了整衣飾,而後才提步往裡頭走去,她剛剛走進裡殿便聞到了一股檀香味,不過這股子檀香味道倒不似寺廟裡的那一類,聞著倒是有些清香,不僅不覺得沉悶,反而有些讓人覺得豁然開朗。
她想起書中曾提過這位太妃娘娘擅長制香,想來這香便是出自她的手筆。
沈唯心裡頭想著這些事,腳下的步子卻未停,只繼續往前走去,等走到一處地方,她才止了步子,而後是行了一遭大禮,口中也跟著一句:“請太妃娘娘大安。”
她這話剛落——
那坐在高位上一個身穿暗色錦衣,手握佛珠的老婦人便和聲說道:“地上涼,快起來。”
侯在一側的若雲耳聽著這話自是忙彎腰扶了沈唯起身。
沈唯剛起來便瞧見了坐在左下方的霍飛光,她今日也難得穿了一身正裝,瞧著倒是比往日還要多幾分尊貴,只是原本以為只有霍飛光坐在這處,倒是未曾想到柳夢閒也在。
柳夢閒便坐在右下首的位置,而她的身側還有一個年輕女人。
那女人衣飾華貴,容色俏麗,背後還特地多放了個引枕,沈唯看她這幅模樣不消多想便知曉她就是先前那位剛被傳出懷有龍嗣的柳妃,她想到這便重新垂了眼,而後是朝兩人也打起了禮,口中仍是恭聲一句:“請皇后娘娘,柳妃娘娘大安。”
柳夢閒眼看著屈膝立在底下的沈唯,臉上的神色也未有什麼變化,只是不鹹不淡得開了口:“起來。”
倒是柳妃聽著這一句,笑盈盈得放下手中的酸杏說了話:“你怎麼知道我是誰?”
沈唯在這宮裡見多了虛與委蛇的人,倒還是頭一回碰到如此天真爛漫的人,不過想著這位柳妃的年紀和身世,她心中卻是也起了幾分可惜…若不是牽涉到了這一場宮廷之爭中來,憑藉這位柳妃的身世和柳家的地位,必然能讓她覓得一個如意郎君。
可如今——
只怕也不過是成為這一場利益鬥爭之中的犧牲品。
不過這些事,終歸是與她無關,因此耳聽著這一句,沈唯也只是恭聲回道:“娘娘容儀傾城,又有多少人會不識得您?”
柳妃耳聽著這一句卻有些不高興得癟了癟嘴,原本聽霍飛光這麼推崇還以為是個有趣的,原來也只是個阿諛奉承的,她慣來是個不會遮掩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