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便說道:“都是一樣的話,也瞧不出你哪兒好了。”
她這話一落,柳夢閒便低聲斥道:“穗兒。”
柳妃往日倒是不怕柳夢閒,可自打進了宮,她便覺得雖然姑姑明面上還是待她如往日一樣好,可她心中總覺得變了許多…久而久之,她對柳夢閒便又多了幾分畏懼。因此這會聽著這一聲低斥,她雖然心中不高興卻還是閉了嘴。
柳夢閒看著她這幅模樣,面上的神色卻還有些不好。
她自然不是因為柳穗如此說沈唯,若放在私底下,無論柳穗怎麼說,她也不會管…可如今是在壽康宮,更何況沈唯今日還是德太妃請來的客人,不看僧面還得看佛面。
手握佛珠的德太妃看著底下這番動靜便笑著與柳穗說道:“你呀,還是年歲太小,如今你既然和你姑姑住在一道便好生學著些…”等到這話一落,她見人點頭應允了才又朝沈唯看去,眼看著她神色如常便笑著朝她招了招手:“丫頭,過來。”
沈唯耳聽著這話雖然不解這位太妃娘娘要做什麼,卻還是應聲走了過去,等離人還有兩、三步距離的樣子,她便半低了頭又喚了人一聲:“太妃娘娘。”
德太妃見沈唯過來便笑著握了她的手,她一面拍著沈唯的手,一面是溫聲與人說道:“昌平長這麼大,我卻是頭一回見她如此誇讚一個人,今兒個見到,的確是個不錯的孩子。”等這話一落,她便把手中的佛珠褪到了沈唯的手中,跟著是又一句:“這串佛珠跟了我有些年頭了,今兒個便當做給你的見面禮了。”
她這話一落——
霍飛光和柳穗倒是未有什麼變化。
可屋中的一眾宮人以及柳夢閒卻都變了臉色,這串佛珠是當年懿文太后還在的時候賞賜給當時還只是貴人的德太妃的,這麼多年,德太妃一直視若珍寶從不離身,但凡是這汴梁城中有些名望的貴人,沒有人不知曉德太妃這一串佛珠。
沈唯雖然不知道這串佛珠的來歷,可但凡是貼身之物又豈會不貴重?何況看這串佛珠的模樣,應該是被這位太妃娘娘精心養了有很多年頭了。
因此她還是推卻了一番:“太妃娘娘,這實在太貴重了,小女實在受不起。”
德太妃耳聽著這話也只是笑了笑,口中也只是溫聲一句:“我既然給了你,你便拿著。”
她這話說完,霍飛光也幫襯了一句,沈唯見此倒是也未再推辭,她把佛珠重新套於手腕上,而後是好生謝了一回人。
因著時辰也差不多了,眾人也就未再多言,只又休整了片刻便往外走去。德太妃站在最前面,而後是柳夢閒和柳穗,再往後便是霍飛光和沈唯…一眾人便乘著輦車往舉辦宴會的章華宮去。
…
章華宮。
此時已到了宴會的生辰,百官與命婦早已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沈唯跟著霍飛光一道往裡頭走去,德太妃等人早已坐在了上位,而她也被霍飛光引到了趙紈的身側,位置是早先就定好了的,原本眾人還在奇怪為何今日清河長公主的身側會有兩個餘位,如今見到沈唯坐在了那處卻是一怔。
不過如今貴人都在了,他們自然也不敢秘密私語,只是目光卻還是時不時朝沈唯那處看去,坐在前排的不是皇室的人便是汴梁城中有名望計程車族,如今瞧見沈唯手腕上戴著的那串佛珠更是變了臉色。
趙紈瞧見沈唯腕上掛著的那串佛珠時倒也有片刻的怔忡,不過也只是這一瞬,她便又恢復瞭如常。
她和沈唯相交幾回,對她也頗為喜歡,想起她的經歷,這會便壓低了嗓音同人說道:“你的事,我也知曉了,你也不必擔心,如今有太妃護著你,日後也無人敢欺你。”趙紈前話一落便又朝霍飛光看去一眼,跟著是又一句:“飛光也是難得有喜歡的朋友,你若得空便常來家中坐坐。”
沈唯耳聽著這話自是忙應了。
幾人說話間,外頭便又傳來一道內侍尖細的聲音,卻是趙準來了…一時間,殿中除了德太妃都站了起來。
趙準的步子邁得很大,沒一會功夫便走到了殿中,他是先朝德太妃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又說了一句祝壽的話,而後才坐在了龍椅上,對著底下的人說道:“今日是太妃的生辰,你們不必拘禮,都起來。”
眾人聞言自是忙又謝了人一聲,而後才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
而坐在龍椅上的趙準眼看著眾人坐下,卻是接過了身側內侍遞來的酒盞,而後他是擰頭朝身側的德太妃閒話道:“今兒個是母妃的生辰,兒臣倒是想趁著您這喜慶的日子也頒佈幾件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