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只有在她的面前顯露過。
沈唯耳聽著這些話卻什麼也不曾說,她被人抱著,可身子卻是僵硬的,明明是炎炎夏日,外頭的風都是暖和的,可她卻覺得渾身冰寒,恍若置身於寒冬臘月。她什麼也不曾說,只是合了閤眼,而後她伸手輕輕推開了人,一併也掙開了他的懷抱。
她知道趙睢對她的心意,也知道他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們著想。
可他如今說得輕鬆,只是這世事又豈會真得如他們所想的那般簡單?那些妃子不是重臣之女就是出自士族,哪一個不是與前朝有著扯不開的牽絆,她們若入了宮又豈會真得安安分分的偏居一隅?
何況…
她也不敢確信趙睢的心。
縱然如今他們恩愛,只是歲月翩躚,他們的情意真得會像現在這樣堅不可摧嗎?有了一個又一個美人的相伴,一個個鮮活而又嬌嫩的生命圍繞在他的身側,她實在不敢保證她和陸起淮的情誼可以一直不會改變。
而更重要的是,她不願意。
她不願意和別人分享自己的男人,縱然只是他口中的“棋子”。
沈唯重新睜開了眼,她的眼神在這燭火的照映下顯得有些別樣的清冷,她就這樣半側著身子看著趙睢說道:“趙睢,我不願意…”她的聲音雖然很輕,可語氣卻格外堅定:“趙睢,我不願意和其他女人分享你。”
趙睢耳聽著這話卻是忍不住皺了眉,他不明白為什麼只是幾顆無關緊要的棋子會令她變得這樣?他想說些什麼,只是不等他開口便又聽到沈唯繼續說道:“你放我走。”
“你…”趙睢的聲音帶著幾分不確信,原先還未曾吐出的話嚥了回去,脫口而出的一句很輕,好似只是無意識的呢喃:“說什麼?”
“我說——”
沈唯一瞬不瞬地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口中重複道:“趙睢,你放我走。”
既然無法確定趙睢的心意,也無法保證他們的未來,那麼不如就此離開,即便…她已經有了他的孩子。沈唯想到這的時候,撐在小腹上的動作還帶著幾分不自覺得流連。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趙睢的聲音很沉,他黑沉著一張臉,袖下的手也緊攥著她的手腕,而另一隻手便緊箍著她的下巴卻是在逼著她對視:“以後不許再說這樣的話。”
他的力道十足,好似帶著滔天的怒火一樣。
這是他們相識至今,趙睢頭一次對她黑臉,也是頭一次對她動怒。
但凡此時換作任何人,只怕都要被他這一份氣勢而感到害怕。可沈唯卻只是冷清清得抬著一雙眼看著他,她也是疼得,趙睢的力道那麼大,她能感受到手腕上傳來的疼痛,可如今的這份疼總好過以後那無法確定的日子。
“趙睢,何必呢?”
沈唯看著他淡淡道:“我是什麼性子,你是知曉的,既然你不能保證日後身邊只有我一個人,那麼何不放我離去?從此你坐擁如花美眷享看人世繁華,我偏居一隅過我的瀟灑日子,你我就此相忘於江湖,這樣不是很好?”
趙睢耳聽著這番話,心下的怒火卻是越發遮掩不住。
軒窗外頭的風好似又大了些,擾得殿中的燭火也跟著紛紛搖晃起來,一時之間,原先通明的大殿此時卻顯出幾分昏沉模樣,而他的面容在這昏沉的燭火下也開始變得晦暗不明。
好,好一個從此相忘江湖!
她做夢!
趙睢眼中的神色變得陰鷙起來,就連聲音也開始變得冷漠:“我說了,以後不許再說這樣的話。”他緊攥著她的手把人帶進自己的懷中,而後他就這樣半彎著腰咬著她修長的玉頸,聲音寂寂:“沈唯,你是我的,至死都是我的。”
“這輩子,你只能陪著我,除了在我的身邊,你什麼地方都不能去,聽到沒有?”
“你聽到沒有?”
可不管他怎麼說,懷中人卻始終沒有給他半點反應。
他抬頭去看她,看到得卻只是一張沉默不語的面容,往日對他巧笑倩兮的那張臉此時卻顯得別樣的疏離。
趙睢緊攥著她的手一頓,他不明白,為什麼只是區區幾顆棋子,沈唯卻會有這樣大的反應?他慣來是個厲害的,無論是在朝堂還是在戰場,他一向是所向披靡的,可此時,他卻覺得疲累不堪。
他所有的手段所有的心思,擺在她的面前,竟好似變得什麼都不管用。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沉默得鬆開了先前緊箍著她手腕的手,而後他便瞧見了那處明顯的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