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擺出這樣一副嘴臉來指責她的不擇手段和殘忍?
“我沒工夫恨你,可是我也早就說過,你我之間的立場天定,這件事誰也怨不得!”展歡顏道,長出一口氣,往旁邊別開了視線,“總之今天我言盡於此,要怎麼做,你隨意就好!”
殺了北宮烈?不過玉石俱焚罷了,他還是得不到她!
這一生,除了對皇位,他也就是對眼前的這個女人才存了這樣執著的一份心思。
可偏偏她卻屢次將他的這份用心棄若敝履,踐踏丟棄。
憤怒,不甘,北宮馳的額上青筋暴起,死死的盯著眼前女人的面孔,似是恨不能將她直接生吞入腹。
她軟硬不吃,逼急了就是玉石俱焚,這個女人讓他覺得前所未有的棘手,完全的無從應對。
北宮馳在思量徘徊,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
思緒胡亂的飄蕩了良久,他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又想起了什麼,正色看向展歡顏道:“你說我中了蠱?你哪兒來的蠱?”
“你覺得呢?”展歡顏反問,卻是賣了個關子。
北宮馳震了震,突然不可思議的笑了一聲出來,“是裴雲默?”
北宮馳接觸的人裡面,如果一定要找出一個能制蠱毒,大概也就是非裴雲默莫屬了。
而他既然能製出這樣的蠱來,難道就真是會對北宮烈身上的毒全然無法嗎?
北宮馳猛地倒抽一口氣,心裡突然閃過一種極為不妙的感覺。
他一把甩開展歡顏的手後退一步,轉身一撩袍角閃身奔進了院子裡,而同時,外面孫遜卻是神色慌張的已經快步走了進來。
“王爺,您怎麼了?”察覺北宮馳的神色不對,孫遜憂慮問道。
“北宮烈呢?”北宮馳卻是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力之大讓孫遜就皺了眉頭。
“王爺——”孫遜的面色也並不輕鬆,卻先是越過他去看了眼遠處正站在大殿門口的展歡顏。
北宮馳下意識的循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孫旭這才滿是愧疚和憂慮的說道:“皇上不見了!”
“什——什麼?”北宮馳一驚,有那麼一瞬間竟然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站在遠處的展歡顏驚聞此言,也是心口劇烈一縮,怔忪了片刻,隨後懸了整整幾天的心情才如釋重負的終於放鬆了下來。
北宮馳反應過來,眼中有怒火噴薄欲出,一把抓住孫遜的手臂道:“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的人呢?”
“之前姚閣老等人過去芙蓉館求見皇上,可是卻被陸行擋了回來,只放了姚閣老一人進內,屬下覺得怪異,就藉以王爺的名義要求過去探望,可陸行就是死活不答應。”孫遜說道。
北宮烈對姚閣老還是十分敬重和信任的,他連姚閣老帶了人去都不肯見,的確是叫人不得不懷疑。
孫遜說著,臉色就越發的陰沉起來,道:“屬下和陸行那邊起了衝突,後來帶人強闖進去,卻發現那殿中空空如也,皇上根本就沒在那裡。”
“都搜過了?”北宮馳不可置信的後退一步,神色之間也是一片混沌。
怎麼可能?就算芙蓉館是由陸行親自把守,但是他的準備也很充分,整個皇宮,所有的宮門都在他掌控之下。
北宮烈那麼個大活人,他難道還能上天入地了不成?
是陸行怕自己和單太后會對他不利,所以將他偷偷送去了別處安置?還是——
北宮馳的思緒混亂,兀自思量了好一會兒,突然腦中靈光一閃,猛地回頭朝殿中的展歡顏看去。
展歡顏和他的目光相撞,面色卻的平靜如常,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
“你知道?”北宮馳咬牙切齒的問道,卻是一種異常篤定的語氣,“你和他裡應外合,混淆視聽來迷惑我?就為了助他逃出生天?”
他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啐了毒,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但是說著也完全沒等展歡顏的回應就又兀自搖頭否定道:“不可能!”
如果是北宮烈和展歡顏一起設計好的,那麼他們不可能不知道一旦事情敗露,留在宮裡的展歡顏會是什麼下場。
他是想方設法的想要征服她,想要看著她服軟,但是——
一個女人罷了,還能抵得過他的野心抱負?
北宮烈一走,到時候惱羞成怒,展歡顏就絕對是死路一條。
就算北宮烈為成大事不拘小節,但是展歡顏這個女人——
她可不是個隨便吃虧的個性,她一定是不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