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她要這普天之下最高的位置,藉以享受最完全徹底的自由,所以她選擇站在人前,而不是在他羽翼的庇護之下來心安理得的生活。
說到底——
她還是隻想靠她自己,而沒有辦法完全的信任和依賴他!
這個女人,得是要多倔強又要有多堅強,才能一直儲存這樣一副堅硬的外殼,不準任何人走近她的心裡,去侵入她的生活。
北宮烈擁著她,兩個人在靜夜裡無聲的坐了很久,久到睡了整個下午的展歡顏又在他懷裡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北宮烈沒有叫醒她,只就默然抱著她起身,回了鳳鳴宮。
次日,除夕。
百官入宮朝賀,這個儀式的主角只是北宮烈一人,而作為附屬品,展歡顏也必須跟露臉,和那數百人一起在承天殿裡,和北宮烈兩個互相對峙在一張偌大的冰冷餐桌兩端食不知味的用了一頓奢華異常的午膳。
大年初一的儀式也都是按部就班的舉行,只是為了熱鬧,單太后那裡特意請了京城當紅的戲班子進宮,吹吹打打的唱了整天。
展歡顏本來就對戲本子不感興趣,敷衍著應付了整天,回去的時候無精打采,早早的就歇了。
自從大婚以後,北宮烈除了第二天晚上回了一趟自己的重華宮沐浴,這些天都一直宿在這邊。
對單語喬,北宮烈一直隻字不提,展歡顏當然不會給自己找不自在,不過就算她不刻意去查,大婚當日單語喬為什麼未能侍寢的原因也斷斷續續的傳到了她的耳朵裡。
展歡顏有點不確定她知道這個訊息以後到底是什麼心情,只是她也不去深究,這會兒過完年,估算著日子——
她這被“專寵”的安穩日子似乎也差不多要到頭了。
畢竟——
只就單太后就不會允許北宮烈把單語喬就那麼一直的晾著,否則她那麼苦心孤詣將單語喬接進宮來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初二這天上午,單太后就又把單語喬找了去,問了她身子的事。
單語喬這回是真的急了,羞窘的滿面通紅也還是如實道:“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以往有四五日也就去的淨了,可是這次這都第六日,還一直是——”
她到底也是年紀尚輕,說著面紅耳赤的閉了嘴。
“怎麼回事?”單太后也不得不重視起來,上下打量了她一遍,“你這月信,以前就不穩嗎?”
“不是的!”單語喬忙道,話一出口又覺得自己反應太過急切了,聲音就弱了下去,“這回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來的時候本來就是不是該來的日子,現在又——”
☆、第七十九章
這次的小日子來的不是時候,現在該去的時候又遲遲不去,這段時間單語喬已經為了此事憋屈許久,這日從單太后處回來就再也沉不住氣了。
“娘娘,要不然還是宣太醫來瞧瞧吧!”身邊宮婢雪凝試探著開口道。
“這種事情你叫本宮如何開口?”單語喬怒道,憤然瞪了她一眼。
可是如今這會兒她是真的急了。
一直這樣拖著不能侍寢,在這宮裡,這邊等於是自斷生路。
何況展歡顏那女人又不好惹,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妖媚邪術,倒像是把北宮烈綁得牢牢的。
“不行!”單語喬想著就越是心裡憤然,用力的捏了捏手裡帕子道:“我寫一封信,回頭你遞迴府去,宣我母親進宮一趟,就說是本宮想她了,叫她過來敘敘話。”
“是!”雪凝也不多問細節,趕緊給她磨墨。
單語喬提筆寫了一封家書,交給了雪凝,託人送出宮去。
隔日之後單語喬的生母,單家的三夫人冷氏就遞了牌子進宮。
“臣婦見過娘娘!”冷氏如今也不過三十出頭,眉眼生的倒是不討厭,只是看上去略有幾分柔弱,三十多歲的女人,保養的也不錯,倒是叫人看出幾分楚楚的姿態來。
如今單語喬封了妃,她也本分的跪拜。
單語喬坐在上位上,忙是虛扶了一把道:“母親快起來,自家母女,不必拘禮!”
“謝過娘娘!”冷氏謝了恩爬起來。
“母親快過來坐!”單語喬撒嬌的喚了一聲。
冷氏應了,走過去,挨著她在榻上坐下。
單語喬瞧了眼殿外,對雪凝吩咐道:“我跟母親說說體己話,這裡不用你們伺候了,都下去吧。”
“是,娘娘!”雪凝一揮手,帶著一眾宮婢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