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眼神,那個神情,再聯想到他即將迎來的下場,真的太可憐了。
不管了,說到底是她這輩子欠他的,就當是還債了,努力救他一回又何妨!成敗不論,無愧於心就好。
栩栩毫不客氣地拔出了劍,指著面前的一群士兵,吼道:“麻煩讓開一下!”
見這個女子竟向他們拔出了劍,士兵們面面相覷,領頭計程車兵萬分為難道:“若是栩栩小姐執意要這麼做,我們唯有用武力將你攔下。”
下一刻,眾士兵也拔出了劍。
栩栩把夏雲歡擋在身後,一手緊緊拉著他的手,一手揮劍便衝了過去,與那些士兵打了起來。
她的武功其實已經可以了,快速地出擊,迅速地防備,每一招,每一式,既酷又冷靜,簡直像一個久經戰場的殺手,擊退了一個又一個衝上來的敵人。
那些士兵也都是挺講義氣的,只和她打,並沒有特意去傷害緊緊跟在她身後的夏雲歡,大抵是有命令在身吧。
可是,即使如此,因為一面要應敵,一面要注意身後夏雲歡的安全,一心兩用,難免要吃虧幾回。
冰冷的刀劍,毫不客氣地傷了她的肌膚,雖不是致命,卻痛得驚心。血液在夜色裡蔓延,散發著詭異的幽香。
最終,她終於擊敗了那三十多個士兵,抓緊了夏雲歡,不顧方向地想要往前跑,卻因著身體多處傷口,流血過多,漸漸沒有了拿劍的力氣,腿一軟,就摔在了地上。
士兵雖然已經因為重傷倒地了二十多個,可還是有幾個可以勉強站起,踉蹌著要向他們殺來。
栩栩急得滿頭大汗,鬆開了夏雲歡的手,氣喘吁吁道:“你快走,別管我,快走!”
夏雲歡卻像是被之前的景象嚇到了一般,臉色慘白,搖頭,“不,我是因為你才想要活下去的,如果沒了你,我寧願死。”說著,他一咬牙,將栩栩抱起。
栩栩簡直氣不打一處,揮舞著胳膊,“你個笨蛋,我又不愛你,你也不愛我,何苦這麼執著!你真的想活下去的話,一個人也可以的。快走啊,快走!”
她掙扎著從夏雲歡的懷裡掙脫,拿起血淋淋的劍,回身向那幾個殺過來計程車兵殺去!
身後,不知何時站了另一個白衣飄飄的男子,一身不染凡塵,如孤月高冷,冰冷若鷹的目光看得她不由打了個寒顫。
白衣男子揮了揮手,那些殺過來計程車兵統統退了下去。
栩栩一愣,回頭看著站在夏雲歡身邊的人,那個和夏雲歡一模一樣,卻可以明顯分辨出來的人,因為無論是氣場還是表情,這世上都不可能再有第二個他那樣的,可怕懾人而又令人不由自主地敬仰。她幾乎下意識地丟掉了手裡的劍,一身鮮血淋漓,像個小丑,渾身發抖。
“師……師父……”
如果說之前只是因為不甘心做靈兒的替身,而無意說了那麼多的氣話,傷他的心,無論如何還有機會挽回。那麼,這一刻,是讓他的心徹底地碎掉,再無挽回的可能。
她知道,他徹底地對她失望,徹底地恨了她,再也沒有可能喜歡上她哪怕一絲一毫。
夏大夫靜靜地看著這個渾身是血仍要拼命的女子。
她終是為了她所謂的愛情,令他失望。
目光漸漸上揚,看著塔閣之上,那隱藏在黑暗裡的,三千個實力可堪無敵的弓箭手,以及那三千支蓄勢待發的冰冷的箭。
走到這一步,已經沒有了任何可以回頭的餘地。
“阿栩,這就是你的決定麼?”他落下目光,冷冷地問。
栩栩現在所有的想法都很亂,一方面想要請求師父的原諒,一方面卻是真的想帶夏雲歡離開。她很亂,亂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亂得恨不得當場自盡。最後,她終還是說了那句再次令他徹底失望的話,“放我和雲歡離開。皇帝之位可以是你的,天下都可以是你的。但我們的命是我們自己的,不可以給你。”
“哈哈哈……”夏大夫悽慘冷笑,目光再深邃,也再隱藏不住那份悽愴的心情。
她寧願他無心,寧願犧牲他,也不願這個人死。
她終是讓他絕望了。
當一個人絕望的時候,又能做些什麼呢?
阿栩,你究竟把我想象成什麼人了?你如此為他,可曾想過我?……呵,也罷,你從不會設身處地地為我著想什麼,也不會站在我的身邊為我做什麼,更不曾理解我,即使我把一切都告訴你,你也不會理解我的。枉我如此設身處地地為你著想,枉我如此愛你,你太讓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