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一股熟悉而濃重的睏意襲來。
神識彷彿被什麼力量束縛住了,目光逐漸渙散,她逐漸放慢動作,眼皮越來越沉,身體不受控制地下滑……
“柳梢兒?”陸離扶住她,低聲喚。
懷中少女突然睜開眼!
陸離一愣。
“我好像被攝了魂。”柳梢警惕地望四周。
方才不知不覺犯了迷糊,她察覺古怪便本能地抗拒,忽有一道清氣自靈臺而生,衝腦戶,直貫百會,接著她就清醒過來了。
“怎麼會,”陸離柔聲道,“這是仙驛呢,你太累了。”
那神秘力量又出現了,它到底藏在哪裡?柳梢暗暗尋思,覺得有些發熱,便隨手扯了扯領口,頓時露出一段雪白的頸。
陸離輕聲咳嗽,想要推開她。
柳梢本來也沒想做什麼,見狀反而發怒了:“你躲什麼呀!”
“哪有。”
“呸!”
糾纏之際,兩人都被絆得滾倒在床上,接著便如同陷入沉睡般,再無動靜。
幽暗的藍光亮起,一道修長黑影出現在床前。
斗篷輕輕晃動,月俯身掀開陸離,抱起下面的少女:“人類的身體總是充滿慾望,事情不該這樣發展。”
房間裡響起粗沉的笑聲。
“主人,你的手放在不該放的地方了。”
“有嗎。”他飛快收回手,差點把懷中人丟到地上。
“迫切地補救,通常是心虛。”
“她只是個小孩,”他嘆了口氣,重新將手伸到少女胸前,然後再不緊不慢地縮回,“看到沒有?從現在起,罰你守護她,一步也不準離開。”
。
如洛歌所料,食心魔傷再沒現身過,柳梢本來還擔心盧笙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結果事實證明她的擔憂是多餘的,歸程很順利,什麼意外都沒發生。
半個月後,眾人抵達東海岸。
東海一帶是青華宮轄地,眾人算是進入安全區,洛歌接到南華那邊的信,商鏡與眾掌門仙尊合力取得六界碑靈氣,正著手準備煉化淨魔之法寶,不日將趕回青華宮。眾人都鬆了口氣。洛歌依舊命弟子加強戒備,自己則應邀去陰城拜訪武揚侯,這次奪魔嬰,也多虧了武揚侯鼎力相助。
柳梢按捺著喜悅等待訊息,忽然小胖子云生跑來:“柳師姐,有人找你!”
“找我?”柳梢疑惑,走出去看。
找她的是個尋常小孩,他將柳梢帶到一處僻靜所在,指著前方道:“就是他找你。”
柳梢很遠就看到了來人,這回他沒有坐冰蓮,而是坐在一朵五六尺高的素絹花上,紫衣俊顏,賞心悅目。
“訶那!”柳梢高興地跑過去。
“你還好麼?”訶那微笑著傾身示意,簪尾紫色流蘇隨之垂落,映著美鬢很是生動。
柳梢連連點頭:“我很好呀,你去了哪裡?”
訶那沒有回應,直起身盯著她身後。
柳梢莫名地轉身看,只見一人立於牆邊,藍袍素扇,白絲帶點綴在黑髮間,不是卓秋弦是誰!
她果然已經起疑,所以跟蹤而來。
柳梢忙擔憂地望訶那,那日插手救走阿浮君的究竟是不是他?
“卓仙子。”訶那含笑見禮。
卓秋弦沒有還禮:“你修為不差,勝過我。”
“仙子自謙了。”
“前日我見識了一位高手的術法,與你的路數如出一轍。”
她說得很直,毫不掩飾懷疑之意,與上次說“男生女相”一樣。所幸訶那涵養甚好,並不計較這些,坦然道:“我與寄水族有些交情,是我救了阿浮君。”
見他承認,卓秋弦也沒生氣,忽然轉了話題:“你的功法與南華紫竹峰一脈頗為相似,洛歌卻並不認識你。”
訶那道:“在下一介散仙,只不過兩千年前機緣巧合,曾得見素真君指點,對南華派心法不過是一知半解罷了。”
“曾祖母?”卓秋弦震驚。
昔年青華宮第三百二十七代宮主卓耀之孫東來尊者卓衍,拜師南華派重華宮門下,娶了重華尊者之女見素真君洛宜,這段姻緣在眾人眼裡乃是天作之合。誰知成婚不過兩年,洛宜忽然出走,僅留一子,此事當年鬧得極大,其中內情外人無從知曉,洛宜從此再未迴歸仙門,卓衍苦尋數千年,直至天罰浩劫降臨,卓衍為守護六界碑而死,竟始終沒能再見到妻子一面。其子卓涯娶崑崙君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