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是一位師伯隕落之後留下來的孩子,那位師伯的事情我不太清楚,好像是有點隱情。我突破金丹之後沒多久,師兄接待過雲海宮的人,事後態度便有些不對。可惜一直到我們一同外出歷練,他猝然發難,我才發現異常。
“我之前以為是境界突破的緣故,師兄當時也是這麼跟我說的,但……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我當初如此信任師兄,他若真要殺我,我為何還能活下來?他見到我活著回來,為什麼一點都不意外?”
江祈淵的話,多少還是藏了些私心在裡面。
他是孤兒,無論陶鳴曲還是韓濮都是他的親人,只要韓濮不是當真想讓他死,其他的事情他可以看看是不是有其他的誤會。
“確實有些奇怪。”蘇婉也沒有笑話他難得的感情用事。
九臨宗的風氣很好,江祈淵的師尊師伯看著更是好說話的人,雖說龍生九子,但韓濮的性格未免也太歪了一些。
江祈淵知道自己的想法站不住腳,可是看著蘇婉溫柔的眼神,他的心漸漸安定了下來,原本的想法也更堅定了一些。
“無論如何,我與師兄的恩怨我會自己與他了斷,但我不能忍受有人煽風點火破壞我們之間的情誼。”
在整件事情當中,韓濮自然是要負責任的,但是比起韓濮的嫉恨之心,另外那些冰面下的陰謀不是更讓人毛骨悚然?
“除此之外,表妹,你覺得雲海宮可能與雲家滅門有關的事情,要不要告訴雲嵐?過個一兩年九臨宗也會開門收徒,你與她相熟,我們要不要建議她去試上一試?”
前幾日出發之前,江祈淵壓制境界與雲嵐對打了一場。
這個姑娘走的是劍修的路子,心思純,能吃苦,比起優哉遊哉在九臨宗附屬城池裡做生意的張家兄弟來說,潛心修煉或許更適合她。
蘇婉感覺他真是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替九臨宗挖人,這等用心良苦,實在遠非旁人所能及。
“雖然只是我們的猜測,不過確實與她有關,也不必瞞著,我覺得她會知道分寸的,”雖然名義上是門客,但云嵐與蘇婉的妹妹也差不了多少,“至於九臨宗的事情,我會與她說說。”
鑑於手上並沒有確實的證據,兩人大概溝通了一下,便將此事放在了一邊。
雲海宮……也不知這是事情,與這個地方到底有沒有關聯。
三天後,九臨宗。
雲嵐聽他們講完了那簡短的猜測,半天不發一語。
她也不激動,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像石像一般,一動不動地佇立了良久。
“多謝公子與姑娘。”也不知過了多久,雲嵐才眨了下眼,將那酸澀的情緒收斂了回去。
這些年來,她陪著蘇婉去了燕華宗,也一個人跨越大半個蒼陽國回了雲家,後來更是與眾人一同來了流音府,見過大比,如今進了九臨宗。
她已非當年那個茫然無措的孩童,再怎麼悲傷憤怒,也不至於不識好歹,不知輕重。
“如果日後有合適的機會,我們可能會去雲海宮查探一二,但我不能保證是什麼時候。或許是下個月,或許是十年以後,你要不要與我們同去?”
江祈淵下這個決定,並非是同情她。
雲海宮畢竟是十大宗門,他有所懷疑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雲嵐身份合適,雖然只是築基期,但她是劍修,戰鬥力不俗。
如今既然她不衝動,那麼江祈淵也可以放心地把查探的事情告訴她。
“你也不必現在回答我,只是你如果想去,那麼你就要好生修煉,不管能提升多少,多一分實力就多一分活路。修真路上你只能靠自己,你可明白?”還不等雲嵐回答,江祈淵又補充道。
他素來不懂憐香惜玉是什麼意思,以前他眼裡的女修基本只分為:長輩、宗門裡的女修、可塑之才、普通女修,男修也是同理。
儘管如今的女修分類倒是多了一類蘇婉,但其他人並沒有什麼不同。
雲嵐屬於第三類,因此他才多說了這一句。
別看江祈淵的年紀還未到四十,可他的修為卻與當初雲陽城主府的太上長老相仿。
雲嵐自然不會覺得他沒資格對自己說教,反而很是感激。
“公子說得是,我都明白,必然勤修不怠,”雲嵐認真地說完,想了想,又補充道,“我也無需考慮,只要公子與姑娘不嫌棄我修為太低,雲海宮之事我責無旁貸。”
對方已經決定,江祈淵便點了點頭,至於其他,就交予蘇婉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