潺潺的流水一般流暢:“在山東我們沒有熟識的人,對地形也不熟悉,與其躲到深山,倒不如趁著我們的畫像沒有人手一份的時候離開山東。”
合月猶豫了一下,眉頭微皺,帶著些不贊成說:“夫人,咱們不能回京,只能再往南下了,這樣離京城越來越遠,二爺的人找起我們來也麻煩。況且再往南,兩淮兩江一帶在下大雨,屬下要為夫人的安危著想。”
現在只有從南方逃過來的,很少有往南方去的。
“咱們去金陵。”阮慕陽絲毫不被他動搖,“如今尹濟尹大人在金陵,我和二爺跟他有些交情。與其在山東躲躲藏藏。不如去找尹大人,讓他替我們證明了身份或者給京城傳信,我們便可安全回京。”
琺琅終於明白阮慕陽要離開的用意,心中自是十分同意的。她知道他們家夫人與尹濟的交情,知道只要找到他,他們就安全了。
合月在心中權衡了一下留在躲在山東和前往金陵,各有利弊,始終拿不定主意,猶豫不決。原先他授命在滄州期間保護夫人的安全。沒想到出了那樣的事情,後續更是超出他的預料,眼下再往南去,只怕會生出更大的變數,恐怕二爺都沒有料到過。
若是出了事,他不知道回去以後要怎麼交代。
琺琅性子冷,做事冷靜果斷。眼下這麼危機的情況,她看不得一個男人婆婆媽媽,忍不住說道:“合月統領不應該凡事聽夫人的嗎?雖是說在為夫人的安全考慮。可是這樣猶豫不決浪費時間會讓夫人更加危險。”
“你——”被一個丫環暗諷婆媽,合月堂堂七尺男兒自然無法忍受,可是也不屑於跟她計較。
“好了。”這時,阮慕陽好言相勸道,“合月統領,琺琅說得對,事不宜遲,還是要早做決定好。孫振定然會想盡辦法不讓訊息傳到京城,二爺不知何時才能知道我們出事了。不如去金陵找尹大人。從這裡到金陵也就十來日,十來日之後我們就安全了。”
阮慕陽臨危不亂,沉靜地給合月分析聲,聲音之中更是有一種能夠安撫人心的魔力,讓合月沉浸在了她的構想之中。十來日就能到金陵,合月暗暗一咬牙道:“就聽夫人的,屬下現在就叫他們收拾一下準備離開。”
很快,阮慕陽一行人便退了房,悄悄地離開了客棧。
他們在告示一出來便離開了,一路上稍作掩飾,並沒有被人發現。山東地帶的走得很順暢,他們原本以為出了山東不用小心翼翼,會更加順暢,可是連綿的陰雨讓他們不得不放慢了速度。
到徐州的時候難民就比之前多了起來,而且越往南去,路上的難民就越多。
阮慕陽選擇去金陵,這一條路也不太好走。
他們在揚州落了腳,休整一日。接下來就能到金陵了。
越靠近金陵,合月的臉色就越沉,心中越發不安。在揚州城一安頓下來,他便帶著兩個手下去打探訊息了。
結果打探回來的訊息十分不樂觀。
“夫人,揚州已經連續下了十幾天大雨了,聽過來的人說往金陵去的路十分不好走。今年的雨確實是好多年難遇,聽說前陣子金陵附近許多村子都被淹了,水勢這兩日才稍微得到了控制。”
這個時候揚州一帶的路有多難走,阮慕陽許多年前是體會過的。
可是都已經走到這裡了。總不能再回頭自投羅網了。
她道:“那我們便趁著這幾日水勢得到了控制,雨勢也不大的時候去金陵。明日就出發。”
去金陵這一路走得十分艱難,原先雨下得不大,在他們快到金陵的時候雨忽然變大了。那一段路馬車幾乎都不了,阮慕陽只能下來走。
一腳一腳地踩在泥濘之中,雨勢之大即便撐著傘也沒有什麼用,沒一會兒,所有人都渾身溼透了,好在最後還是平安到了金陵。可是經過一番打探之後。阮慕陽才知道尹濟前幾日去了平江還未回來,生生與他錯過了。
從去滄州開始,她的運氣似乎就一直不太好。不只是淋了雨冷意驅使的,還是因為其他,阮慕陽心下微沉。
“夫人,現在怎麼辦?”
阮慕陽身上溼透,衣服沉沉的,又看了看琺琅合月他們幾個,比她更不好。便道:“只有先找地方住下等尹濟回來了。”
從滄州一路過來,他們剩下的錢不多了,不過好在再住上一陣子客棧還是足夠的。
雨勢越來越大。
找到客棧後,琺琅便服侍著阮慕陽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乾衣服。她自己收拾過之後又去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