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終於走到結尾,可是生命的盡頭處,卻驀然開出了這樣一叢璀璨如星的粉紅色珠芽蓼。
豐玥掛了電話之後味同嚼蠟地吃著小餛飩,夾起一段被惠明切成小段的油條,手一抖,掉進了火龍果的游泳池裡。
火龍果立刻不高興了,兩隻觸手亂拍,像失足落水之人拼死掙扎一樣,一盆紅糖花生被攪得天翻地覆,豐玥和惠明臉上、衣服上濺了一大堆紅色點子。
豐玥額角一抽,把火龍果撈起來。冰箱開啟直接丟進去,讓它面壁思過去了。
火龍果最怕冷了,冰箱又是小黑屋,它於是祭出殺手鐧,哇一聲就哭了出來。惠明隔著個冰箱都能看到它小嘴大張,哭得撕心裂肺的樣子。
他站起來,試圖跟豐玥講人道主義精神,“豐部長,你這麼教育孩子不行啊。人家都說了,家長不能冷暴力孩子的,尤其不能關小黑屋,對一個內心還沒有成熟的幼小孩子來說,這種教育方式會留下一輩子的陰影的。你知道童年陰影對一個人來說……”
“它是你兒子,你生出來的,又不是我生的。那不然你把它拖出來,我熱暴力一下它?”豐玥瞥了眼惠明,打斷他的心理學課程。惠明被火龍果連坐,也被豐玥打進了看不順眼的隊伍裡。
她煩躁,小藍的事,她自己跟惠明理不清的事,齊齊在她心頭演奏重搖滾。
“暴力更不行啊,要好好溝通。”惠明說著開啟冰箱門,把火龍果抱出來,小傢伙委委屈屈地趴在他胳膊上,一雙水晶眼憤怒地盯著豐玥。
“你還敢看我?再看我把你吃了。”
火龍果嚶嚀一聲,扭過頭不敢看豐玥了。豐玥站起來對惠明說:“看見沒,這種溝通方式,簡單直接有效,這小東西要是留下了陰影你來找我。”
她上樓換衣服,惠明一邊給火龍果唱曲兒一邊收拾滿桌狼藉,他安慰火龍果說:“豐部長平時人很好的,她就是這幾天心情不好,女人嘛,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的。咱們大老爺們,要讓著她,懂不懂?”
“哼!”火龍果發出孩童一樣細軟的聲音。
豐玥在樓梯口聽見了,面孔忍不住帶上了笑意。
上樓之後碰到剛洗漱完畢的小至,她看起來精神很不好,憔悴萎靡,說:“對不起啊豐玥姐姐,我睡過頭了。”她最近好像被豐玥傳染了,非常嗜睡。
豐玥說沒事,要是還覺得累就再休息休息。那天小至被孫二志請來的捉鬼師貼了化魂符,要不是豐玥到的及時,這會兒她就已經被裝進魂瓶裡,被陰兵們用某些非法途徑帶到地府了。
那個捉鬼師,有點意思。
豐玥打電話給老七,對老七說:“前幾天你跟小至去孫二志家,碰到的那個捉鬼師,你還記得什麼樣子不,找個人畫張素描,發給孟天看下,看她認不認識。”
兩個小時過後,老七撥電話過來,激動不已,“豐部長,您真的是神了!嘿,您猜怎麼著?”
“你直接說,別跟我用這種相聲體。”豐玥不留情面地打斷他。
“哦,豐玥小姐姐,孟天幫我查出來,說那個人十有八九是她們捉鬼俱樂部一個三段小捉鬼師吳材,本領一般般,就是愛財,什麼單都接,聽說特別為同行所不齒。”
豐玥一愣,他家長是怎麼想的,給他起了“吳材”這麼個名字,這不是既“無財”又“無才”嗎?這孩子是親生的嗎?
怪不得什麼單子都接呢,這得窮成什麼樣兒啊。
“你把孟天電話給我,我有話跟她說。然後你去找一趟她,公關一下,打點一下關係,讓她們把小至列到無害白名單裡去,最好整個俱樂部都不要允許捉鬼師抓她。”
老七得令掛了電話,豐玥撥給孟天,孟天那頭非常嘈雜,訊號也很差,她說話都得用吼的,“有什麼事趕快說,我在藏區,馬上就沒訊號了!”
“魂瓶聽說過嗎?”豐玥說。
“啊?聽不見!”孟天吼。
豐玥只好大聲說:“魂瓶!你們俱樂部有人非法買賣魂瓶。還有那個吳材,非法使用化魂符!你回來來找一趟我!”
孟天才隱約聽清魂瓶兩個字,袁昊開著越野車已經徹底進入了無訊號區域。他們這一趟去藏北一錯再錯出任務,得個三五天才能回城。
她已經把白名單小至的名字發給領導審批了,估計等她回來之後審批流程就能閉合,沒人會接小至這個單子了。捉鬼俱樂部都把小至列在白名單了,相信等閒野生江湖術士也多數不敢違逆行業大佬的意願。
可是偏生有那麼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