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藍貓跳進她懷裡,蹭蹭她,說:“其實,很多情感,都不一定要計較後果的,是不是?”
豐玥揉著眉心,“我可以不計較我的後果,但我不能不計較他的後果。我沒事了。”
“你一直這樣,自己扛,自己修煉,可是你根本二十歲就半死了,你根本沒有嘗過轟轟烈烈、不顧一切的愛,何來放下,何來立地成佛?”
轟轟烈烈,不顧一切,她如何沒有嘗過?後來那人跟她說,豐玥,人鬼殊途,我們倆永遠分道揚鑣,永遠背道而馳。
“你偷看了什麼心靈雞湯的書啊?”豐玥嫌棄地盯著藍貓。
藍貓笑得頗有深意,“惠明百度的時候我偷偷看到的。”
“咦呃,他怎麼百度這些,真的是太閒了。”
門外響起禮貌的叩門聲,豐玥把藍貓往地下一推,“開門去。”
藍貓助跑一段,猛地向門把手一撲,它忘記了自己最近鍛鍊有效,肌肉力量大大提高,一不當心用力過猛,“吧唧”貼到了門上,然後,緩緩滑了下來。
門外的人聽到門上重重一聲響,然後屋裡爆發出一陣狂笑。
笑聲越來越近,豐玥笑得前仰後合停不下來,她開了門,還叉著腰在笑。
外頭站著一個美人,是那種長不大的精緻小姑娘長相,一頭長髮垂在兩側,面板像小女孩一樣光滑。
“豐使?”孟天說。
豐玥揉著發酸的臉,氣喘不定,說:“孟天是吧,進來吧。”
地上的藍貓站起來,用它那睥睨的眼神看了眼笑得很有幾分發洩意味的豐玥,心想愚蠢啊你的名字叫女人。
豐玥去廚房燒水,惠明千叮萬囑的樣子跳進腦子裡,怕她把水倒太滿溢位來,她故意倒的滿滿的,看看能怎麼樣。
一會兒水開了,噗呲噗呲往外噴,很快燒水壺下面的托盤浸滿了熱水,豐玥也沒管,直接拎起壺往玻璃茶壺裡倒。
紅色花朵載浮載沉,粉紅色在水中暈染開來。
豐玥想,主宰沉浮的,永遠是外力。她就跟這玫瑰一樣,做不了自己的主。
端著花茶壺走出來,孟天坐在太妃椅上,旁邊地上一隻五花大綁的骷顱兵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斜躺著,倒像是不良女子勾引男人的那嬌媚姿態。
豐玥笑,“哎呦稀客,不早說,看我,就準備了兩個杯子。”
她根本沒有進屋去拿第三個杯子的意思,把托盤放在惠明給她組裝的沙發小矮櫃上,倒了一杯粉紅的花茶給孟天。
孟天急急喝了口茶,說:“他就是那天把小女鬼接走的那陰兵,找了幾天終於把他給找見了,綁來給你興師問罪,要殺要剮隨你處置。”
“你怎麼說得這麼血腥啊,我一送快遞的,哪裡來的生殺大權。”
豐玥手裡藍光一顯,骷顱兵嘴上綁著的紅布被挑到地上,他一雙空洞的眼直勾勾地盯著孟天,表達了一種恨不將她千刀萬剮的心情。
“你別瞪她,瞪她也動不了她,”豐玥說,“人家是功德圓滿了,你呢?你把那麼小一小丫頭給丟進煉魂爐裡,良心不會痛嗎?”
孟天聽見豐玥說自己功德圓滿,挑了挑眉。
骷顱兵發出嘔啞嘲哳的聲音,說得還是老舊的鬼語。孟天從前在俱樂部的時候學過這種古語,勉強聽懂了一兩句。
豐玥“啊”一聲,“你不會說普通話嗎?”
普通話現在是陰陽兩界通用語言,按說都應該普及得差不多了,不過不排除這些老古董因循守舊,不接受新事物。
孟天幫她翻譯,“他說什麼什麼魂引。”
“牽魂引?”豐玥皺眉。
“好像是。”
骷顱咧嘴嘎嘎笑,白牙森森,端的嚇人。
“行吧,那您回去吧,我什麼都不知道,那小女鬼死了就死了,跟我沒關係。”豐玥站起來,拿過一疊黃色紙符,紙符在她手裡自動燃燒。
她把紙符朝骷顱兵身上一丟,大火譁然,他的身體當即消失在火焰中。
孟天對豐玥的事沒有任何好奇心,這件事她就是覺得自己失職了,補救一下。至於豐玥怎麼處理骷顱兵跟她沒關係。
小至的事惠明也跟她說了,他們在找小至的屍體,找到了之後幫她剩下的一魂解困,這件事就算完。好像沒她什麼事了,她站起來告辭。
電話裡覺得跟豐玥見了面得像鬥雞眼,其實氣場還蠻和,於是挺客氣地說:“謝謝招待,我有事先走了,拜拜。”說完轉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