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月就把太后一年俸祿給用光了。
雖說不是魏珠的銀子,可魏珠每個月對賬,看賬面上的銀子像流水樣花出去,那是真肉疼。但沒法子,太孫疼愛弟妹,當奴才的,哪敢說半個字。也就換了他們太孫能掙銀子,花的多掙得更多,每月支出去十萬兩能掙回來三十萬兩。他看到的還只是京師一帶的賬冊,想必江南廣州還有蒙古等地更多,這麼多個月下來,他慢慢也不心疼了。
不過耗費那麼多,讓太子爺知道知道也好,總不能一直白出啊。
魏珠眼珠子轉了轉,就道:“太孫一直道身為皇孫,手面上必要寬泛些。再說太孫每月都在過問,便是去了江南,還傳信回來讓奴才送賬本兒過去,從來都怕阿哥格格們被人糊弄亂用了銀子,但阿哥格格們都是皇家血脈,自然沒出過這等差錯。”
“哼!”四爺當然不會看不出魏珠那點想要給兒子表功的心思。不過魏珠既已經是兒子的人,如此忠心才是好的。他當沒發覺,在賬冊上翻了翻道:“弘時弘晝福宜他們的銀子,也是自己收著的?”
“五阿哥是自己收著,下頭幾位小阿哥,因年歲還小,太孫吩咐,都交給阿哥們的額娘。”
“海霍娜的給誰了?”
不妨四爺冷不丁突然問起這個,魏珠愣了愣神兒,被蘇培盛戳了一下腰趕緊道:“三格格,三格格的……”
“說!”
“太子爺息怒。”魏珠被四爺一個巴掌嚇得噗通跪了下去,忙道:“回太子爺的話,三格格的一直是送到二阿哥那兒。”
“這麼說,弘暉一個月四千兩銀子還不夠,每月還需另支至少一萬兩!”四爺面色鐵青,抄起賬冊砸到魏珠頭上,咆哮道:“狗奴才,太孫事務繁雜,你們這些手底下的人難道也不清楚?二阿哥整日足不出戶,一應吃用都是內務府供給,他上哪兒花用這麼多銀子!有人來要,你們就給了,難道就不疑心是下面的人冒用二阿哥的名頭!還是你們賬冊上記著是二阿哥領走,實則是自己把銀子貪了!”
“太子爺明鑑,就是奴才等生了一百個膽子,也萬萬不敢做這等事啊。”先前魏珠只管磕頭請四爺息怒,後面聽到四爺的話,是實實在在嚇著了,他道:“回太子爺話,不是奴才狡辯,奴才也知曉二阿哥那裡開銷太大,可每回來支領銀子的人都是二阿哥心腹的小太監,手裡還拿著二阿哥印鑑。再有,再有奴才……”魏珠吞吞吐吐道:“奴才以前在太孫面前提過一回,可太孫道二阿哥有病在身,心裡不舒坦,便是用些銀子,只要二阿哥喜歡,又有甚麼要緊,還斥責了奴才一頓,這,這叫奴才……”
所以他是真的冤枉,銀子是太孫的,太孫願意,他這當奴才的哪怕磨破嘴皮子,也不過是討打罷了,還能如何?
聽見魏珠說的這些,四爺滿臉風雨欲來之色。弘昊如此縱容弘暉,到底是出於兄弟情深,憐惜疼愛弟弟,還是行捧殺之策,想要生生將弘暉溺愛成紈絝子弟,又或許他只是想在萬歲和自己面前表明他看重情義。
長子的心思,四爺難以揣度,但次子的舉止,哪怕他一次又一次從心裡尋找藉口,看到這本賬冊,卻再也無法欺騙自己,為弘暉開脫了。
用了弘昊的銀子,卻絲毫沒有想過掩飾,甚至從不曾讓人在自己面前暗示辯解。弘暉他,是篤定弘昊拿他沒法子,還是篤定自己下不了手,抑或,根本就不想顧忌了。不管是哪一種,弘暉,都不能再如此下去了。
“蘇培盛。”
“奴才在。”
“你挑幾個人,親自去趟寧華殿,把弘暉身邊那些不中用不盡心的都給孤換了。”四爺冷冰冰下令道。
“是。”蘇培盛才要走,又聽到四爺聲音傳來,“還有,近些日子春雨綿綿,天氣寒涼,弘暉一貫身子弱,告訴服侍的奴才,讓二阿哥好生在屋裡待著!”
這是要軟禁二阿哥。
蘇培盛心裡打了個突,試探道:“太子爺,那原先那幾個……”
“奴才明白了。”蘇培盛一接觸到四爺森冷的目光,立即機警的垂下頭。這種事兒他也不是頭一回幹,自然沒覺著有甚麼可怕為難的。
到了寧華殿,出乎意料的順利,就是有幾個作死的奴才哭天喊地竄到弘暉跟前求弘暉救命,弘暉依舊安安靜靜躺在床上,看到蘇培盛進來,甚至連個眼神都懶得施捨。
蘇培盛眼見弘暉這副陰沉沉的模樣,眼睛裡一點溫度都沒有,倒是生出點惶恐。他強擠出個笑臉上前打了個千兒,“二阿哥,太子爺吩咐,讓奴才給您換些機靈的來。”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