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送的大禮,爺倒是期待的緊。”
“爺儘管期待,奴婢有十成的信心到時爺瞧見奴婢的大禮一定喜歡的。”
沈魚一番話自信滿滿,一臉動人笑意,叫人瞧見也免不得心情好上幾分。
前幾月偶然在溫大夫處得見一笸籃的大葉種青毛茶,溫大夫只說是那藥鋪裡的夥計送藥不知怎麼就送差了地方,送到他這裡來了,這幾日一直忙也未來得及叫人置換。
溫大夫不識,沈魚卻是知曉得的,這物件便是作一味熟茶的原料。
尋常個茶性寒,柳二爺因著身子不好飲不得,若是熟茶卻是不一樣的,眼下他身上的毒也除的盡了,雖是仍舊需要仔細保養,早早晚晚喝上回也是使得的。
只那熟茶的作法實在麻煩,沈魚也是摸索了許多時候,好在皇天未負有心人,倒是讓她得了些章法,製出一小罐子,眼下只等著發酵些時日便好。
雖是發酵的時間二三年為佳,只沈魚送禮的人兒心切,便想著除夕之時便取出來的送了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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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商行事繁,柳三老爺自是不能在府裡多作停留,中秋後的第三天便要動身起程。
二房那裡期望自是落了空,柳淮鳴也只能暗處惋惜,法子卻要重新再想,面上自是不肯露的,當日來為柳三老爺踐行時也是端得一臉笑意時適時表達的依依不捨之情。
二爺那裡既然有意避開沈魚同柳三老爺相見的機會,她自是沒跟著一道去的。
柳三老爺離開以後,柳府裡的熱鬧景象算是告了一個段落,慈安堂老夫人身前的得臉婢子青藍在自家房裡拿著雙做工精細的千層底青布緞面單鞋,只瞧了又瞧。末了終是壓了箱底,只當眼不見為淨。
只說這一雙鞋她一針一線皆是用心用情,好容易將那人盼來,卻又是未曾送了出去……
屋子外頭傳來招娣聲音,只說老夫人那有事兒要她過去。青藍只擦一擦眼中的的水氣,又收拾一回低落的心情,作出個笑模樣才推門出去,同嘰嘰喳喳的招娣一道去了老夫人屋子裡頭。
青藍這般便是瞞過了少不更事兒的招那娣卻是瞞不了看慣人間世態的柳老太太,老夫人搭眼一瞧便瞧出了內情,只淡淡嘆息一句揮退了招娣,將青藍喚至身前開解一回,到底是在她手底下長起來的,瞧著她這般實在是有些心疼。
“你心中所想所求我這裡門兒清,只你也莫願老婆子不講情份,未同你做一回主……正是因為心疼你才沒提這碴兒……這老三兒這大半輩子未娶,身邊更是半個人影也沒,定是心底有人。我的兒子我知道,莫瞧著一片儒風度這心狠著呢,若是我這個母親強行給他遞個人過去,他孝順自不是忍忤逆我一回,卻是難免將氣撒在你身上,漠北離聖安何止千里之外,到時老婆子有心袒護你也是有心無力的……”
柳老夫人這番情真意切的言語只叫青藍聽了再忍不得眼中的洶湧而出的淚水,只伏在老夫人膝頭嚶嚶的痛哭一場,老夫人瞧著也只伸手拍打著姑娘聳動的脊背,輕輕哄上一回:“想哭便哭上一回,莫忍著沒得憋壞了身子,待哭過以後便好受多了,你打小便比別的丫頭聰明些,自能早些想得明白,老婆子也不逼你,只等你想得明白了若想嫁人,定是為你找一門可以的親事,不叫你受半點子委屈磋磨。”
稜窗外的合歡已經開的敗了,很快便是秋盡冬來,轉眼的功夫一年便要過去,這人吶甭管眼下再是傷心的死去活來,過了時候該如何還是如何,日子總歸是要過下去的……
先頭還說今年夏天來的早,卻是冬天也不差,沈魚呵上一口熱氣搓一搓冰涼的手,開啟潤澤堂的棉簾子邁了進去。
屋裡早就生起了碳盆,柳二爺正在書案前繪一幅秋楓林景圖。
沈魚一邊呵著氣一邊走到碳盆前驅一驅身上的涼氣一邊彎著眼睛道一句:“等爺這一幅圖落成,怕是便可以接著再繪上一幅踏雪尋梅的。”
柳淮揚聞言淡淡一笑擱了筆,從案後走了過來,伸手握住沈魚凍得有些發白手纖手,捂上一捂:“小魚這般說可是嫌爺繪得慢了?”
沈魚聽了忙把個眼睛瞪得老大:“爺這般說確是冤枉奴婢了,奴婢知爺平素裡又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哪裡得許多閒暇用來作畫呢。”
這話叫人聽了十分的受用,沈魚姑娘一張巧嘴越發招人待見起來。柳二爺輕咳一聲摸著她才算回了溫的素手只緩聲音責備兩句:“怎得手這般涼,可是衣服穿得少了?素日便同你說過,莫只顧著體態輕此便不著厚衣,天越發的冷了起來,將人凍壞了吃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