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淮揚沉默一瞬接下來倒是仍舊帶了幾分不恥問的意思:“爺只想知曉,往後該當如何?”倒是頭一次見柳家二爺說話帶上一分不自在的神色。
一開始溫方卻是沒有心情留意這番話的意思,只這跟他先前想的實在是出入太大了點,說好的感謝之言,感謝之禮呢?
怎麼,什麼……咦?
大夫溫方待消化了柳家二爺的那幾句話的意思,禁不住起了興致,這倒是一出極其勁爆的桃色密宗兒。
柳淮揚瞧著溫方帶著一臉的探究之色,只把個臉色一沉:“勸你一句,儘快收了臉上的好奇之色。爺現下問你,你便老實了答了,莫再生出旁的事端,下一次只怕宮十一便不會手上留情了。”
溫方撇撇嘴,瞧瞧,這才是柳家二爺該有的嘴臉,什麼勞什子感激感謝的,可不全是他自個白日做夢意淫出來了,柳淮揚若是對他有一分感激的心思,便不會整日這般冷嘲熱諷。
倒是忘了回回都是他溫方自己挑釁在先。
想歸想,溫方細細又琢磨了一番柳二爺問的話,不禁把個眉頭皺成了一坨,他倒是有心為他參詳一回,奈何這麼些年便是日復一日的窩在藥廬。要麼便是對著千百種草藥,要麼便是對著眼著這張整日面無表情的冷臉,又哪裡來的勞什子空檔,對著過哪位姑娘仔細的研究過她心中所想呢?
於是大夫溫方把個手一攤,兩眼一瞪:“二爺不是刻意為難我罷,這麼些年,大夫我鞠躬盡瘁的窩在那幾米見方的藥廬裡,整日不是寫藥方翻醫書便是配藥熬藥,又哪裡的來空檔,去細細想過,如何跟個姑娘相處的道道。”
說完又賤賤的湊上來道一句:“不知是哪家的姑娘有這般福氣,竟是讓二爺看上了眼,入了心。”
溫方這話便是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這不是明知故問麼。
棲意園除了沈魚,連個蒼蠅怕也都是個雄的。
況且柳二爺又哪裡正眼瞧過旁的哪個姑娘,也只是沈魚罷了,整日當個寶貝似的,恨不能時時捂在懷裡。
柳淮揚又是輕咳一聲,嘆息一句:“罷了,既然問你也是白問,那便不問也罷。”說完徑自發沉思起來,不再理會溫方這個麼讓他半夜三更傳喚過來的大活人。
溫方卻是嘖嘖稱奇,月影裡的兩位主子倒是好得緊,一個面冷心硬,便是眼前這位,一個便是背後捏著把刀的黑心笑面虎,便是那位行四的爺。只莫言平日裡何種殺罰果決,雷厲風行,一朝動了心思,竟也相差無幾,再好用的腦子,也生生成了漿糊一般,當局者迷得狠呢。
大夫溫方嘆息一句,又有些八卦的湊在自顧沉思的柳二爺臉前賊兮兮道一句:“聽聞四爺那位頂頂鐘意的姑娘,便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惹的四爺衝冠一怒,竟是要連娶了四房高門闊府裡的千金,養在了後院?”
聞他此言,原本眉頭緊皺的柳二爺,面色自是一舒,漾出個帶了三分幸災樂禍的淺笑出來,笑言一句:“這回你的訊息倒是靈通的緊。”說完也不看溫方那一臉洋洋自得的臉色自顧說了一句:“這般喜訊自是該修書一封,賀上一賀。倒是感懷溫大夫提醒一句,那麼這封賀辭便以溫大夫的名義來寫罷。”
溫方笑的一臉春風:“如今二爺做事兒可是越發體恤了,若是方便也瞧著替大夫我要個一官半職的也好,人前人後的,也不必偏偏低上人一等。”這便是得意忘形,又意有所指。話裡話外的皆是柳家二爺如何壓迫於他。
柳淮揚笑一笑也不反駁,等一張賀辭寫罷,落了溫方的款,才遞給他一賞。
溫方一瞧,且不說那字字句句間的真心實意的祝願之言叫人覺得發自肺腑,單單提一提那一手字跡,竟是仿了個他的十成十,他自個搭眼一瞧,竟也分不出真假。
柳淮揚數年深居簡出,練就的何止是那一手好字,一筆好畫,只那過目不忘,提筆能仿的本事就足足讓人稀奇不已。
不若何人所書,何種字跡,柳二爺瞧上一眼,再提筆,便能仿個以假亂真。
溫方將個墨跡才幹的賀辭遞還給柳淮揚,再假模假樣的道一句謝:“有勞二爺這般為大夫我打算一回,若是他日能巴結上那位得個高職,定是不忘柳二爺今日提筆代書的恩情。”
柳淮揚聞他此言清淺一笑,便將個賀辭折了幾折塞入信封,又喚了句宮十一將信封交到人手中,才回頭慢理條斯的同大夫說上一句:“崔四衝冠一怒的是那位寧死不肯入他崔家半步的人兒,那位不肯嫁於他的原因便是那四位高門千金。只那四位千金卻又是崔四不得不納的權宜之計。主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