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小郎君。”
崔澹原本譏誚的嘴臉收斂了些許,依舊揚著下巴道:“怎麼了?”
“小心些。”她笑了一下。
一貫軟硬不吃、貓嫌狗厭的崔澹老老實實地後撤幾步,嘴裡卻道:“唉,就你事多,討厭死了。”
葉青微鬆開手,崔澹立刻看了她手一眼,又癟癟嘴,扭過了臉,好像在生什麼悶氣。
“你們快些上來,彆著涼了。”她微微蹙眉,目露擔憂。
葉青微這一個神態比崔灝磨光了嘴皮都好用,王子尚立刻道:“阿軟若是擔心,我這就上來。”
“阿行?”葉青微看向李行儀。
李行儀兩腿一顫,一個轉身就“嘩啦啦”踩著水往回走。
崔灝鬆了一口氣,抬頭朝葉青微感激一笑。
正在這時,李昭突然一個轉身,冷聲道:“什麼人!”說著便拔劍朝寒池中刺了下去。
“住手!”崔灝驚恐出聲。
作者有話要說:
葉青微:阿行那樣傻,被我哄住了,才認我為君主,替我守住最後一座城。
李行儀:……妻主。
葉青微:你說什麼?
李行儀(小聲):認你為妻主。
葉青微:……
☆、第十六章 壞女人
李昭的劍稍微放緩,還是刺了下去,突然,他眼神一凝,手臂肌肉縮緊,一個用力挑起劍尖兒,劍尖不知道勾住了什麼,讓整個劍身都彎成了拱形。
他凝神屏息,手腕一抖,還是將水裡那人挑了上來,不,並不是他挑上來的,而是那人緊緊握住劍尖兒,迫使得劍身不再逼近他的胸膛,李昭挑劍時便也將他拔了出來。
如此高難度的動作也幸虧那人膽大又有魄力,才保證自己沒有受到致命傷。
崔灝立刻搶上前來將那人摟進懷中,那人伏在崔灝的胸口,身體微顫,雙手卻仍舊緊緊握著劍身不放手,鮮紅的血液沿著劍身蜿蜒而下。
“乖,鬆手。”崔灝柔聲安撫他,那人手掌一顫,僵硬地移開手。
李昭看了一眼被染上鮮血的利劍,皺緊眉,“哐”的一聲將寶劍扔到地上。
“你是什麼人?”李珉發問。
崔灝拍了拍他的後背。
王子尚一邊擰著衣襬的水,一邊眯起了眼睛,突然道:“他身上還穿著葉府小廝的衣服。”
“身形似乎跟我們看到的那個鬼也很像。”鄭如琢補充道。
李行儀搶上前,欲把那人從崔灝懷中揪出來,崔灝卻攬著那人退後了幾步,與所有人對峙。
對峙了不過片刻,人群中突然有人大笑出聲。
”崔澹“啪啪啪拍了三下掌,臉上笑著,眼睛卻在冒火,道:“好啊,崔灝,你可真是讓我看了一出好戲啊。”
崔灝有些焦慮道:“阿澹。”
“閉嘴!”
“諸位可能還不知道吧?”崔澹指著崔灝懷裡的那人,“他的身份可不一般啊。”
“怎麼了?你現在知道羞恥了?害怕了?那你還揹著家族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崔澹冷笑一聲,“崔泫,你難道不敢站出來嗎?”
聽到這個名字,眼前的眾人才恍然大悟。
清河崔氏的家主崔桐,即便他出身高貴,他的妹妹是當今皇后,他的夫人出身太原王氏,他那個好色的毛病從他活著到他死了都為人詬病。清河崔氏的祖訓是教導子弟勿奢淫,講究人淡如菊,所以崔家人多穿素色布衣,不著綾羅,不染多色。可崔桐的存在就像是在活生生打他們祖宗的臉,他穿著素衣,滿府的奴婢、歌伎、舞伎但凡是女的,就沒有沒被他姦汙過的。
他有三子。一個妾為他生了大兒子崔灝,其後他又強佔了別人府上的一個舞伎,那人見他喜歡自然將自家的舞伎雙手奉上,但是,舞伎只能是舞伎,甚至連妾都不如。不久,舞伎生下一子,其子名為崔泫,這便是崔家的小兒子,雖然是小兒子但因為出身卑賤,又沒有崔灝的才華和能耐,久而久之,便被崔桐不喜,王氏女雖然沒有故意折磨,也沒有將他放在眼裡,府中諸人自然也當崔泫是個可有可無的擺件兒。
可眼下,這個可有可無的擺件兒不知道如何從崔府跑了出來,居然藏身進了葉府中,而且,崔府至今都沒有發現這回事。
李珉擰著眉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王子尚突然意識到這件事弄不好會牽連到葉府和葉青微,便立刻道:“問這麼多做什麼,把他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