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死?”慕容烈臉色一沉。
顏千夏嚇了一跳, 以為他又要動手,趕緊往馬下面跳。好了!她又摔進了水中。
顏千夏快氣死了,但是架不住這水裡涼得讓她發抖。她的腿抽筋了,就在她以為自己死定的時候,他突然抓住了她的肩,把她拖出了水面。
他的臉色很難看,死死地盯著她看了半晌,拂袖而去。他恨極了,恨她和那老東西做出這樣的事,也恨自己,她髒了爛了,他還是把她擱在心裡。
看著他走遠了,顏千夏才抱著雙肩走到了水淺之處。她沒辦法上岸,衣服被水浸得全貼在身上,如何見人?
此時的顏千夏,心裡恨得直想用刀把那鬼麵人剁成片片。難道她前世殺過鬼麵人的親爹啊,要這樣對她!
慕容烈這死傢伙,對她極盡凌辱,還想要她真心,真是笑話!
“妹妹。”殊月慢慢走近,抖開了衣裳,拉她從水裡出來,“穿上吧,他氣消了就好了,以後性子柔順一些,慢慢地讓他的心轉還回來,你還是他的心尖上人。”
她說得很平淡,能賢惠成這樣,倒也天下罕見。
顏千夏穿了衣,深深看她一眼。
“不要用這樣的眼光看我,我其實也是恨不得你死的,只是你現在還死不得……我也不願意看你死得痛快。”她迎著顏千夏的目光,輕輕地說了一句。
這聲音小得只有她二人才聽得見,稍遠處的暗衛,只見她姐妹二人輕聲低語,殊月笑容柔和,就像在關懷她的小妹妹。
顏千夏知道人心險惡,宮裡的女人,哪一個不是踩在刀尖上行走的,她想躲開避開,卻終是掉了進來。
“他已恨我入骨,你我各不相干,如何?”顏千夏拉起她的手,快速地寫。
“不可能,我也恨你入骨呢。”殊月卻淺淺一笑,抽回了手,“給你機會,我們生死由命。”
她轉身走開了,顏千夏在風裡立著,烏雲濃濃地堆在頭頂,不多會兒,便有了雷聲,大雨噼啪地砸了下來。
顏千夏要打一場硬仗了,便是殊月和鬼麵人沒有關係,她也得警惕提防殊月的暗算。有時候為了男人,女人的心腸也會變得極惡極險的。
“姑娘。”小綠尋了過來,見她站著不動,便用傘遮住她,拖著她快步往回走,“這雨可不能淋,快點回去。”
瞧,總有好心的人。
顏千夏的手在小綠溼溼的掌心裡漸暖了點兒。
小綠拿了帕子來給她擦身上的雨水,又捧來幾套乾淨衣裳給她,小聲說道:“這都是皇妃娘娘給您的,還交待了我們,要好生伺侯好您,姑娘,您是皇妃娘娘什麼人?”
想掐死對方的人……顏千夏抿了抿唇,用手指拈起了一件衣服,這幾套全是深深淺淺的綠色。誰都知道池映梓最愛翠色,她若穿這樣的顏色在慕容烈面前出現,只會火上澆油。
“姑娘?”小綠見她不出聲,便輕輕地推了推她。
顏千夏擠出一絲笑容來,把裡面顏色最淺的一套衣挑出來,穿在身上。
從明兒起,她會打起精神,努力找出害她的那個人,她想,總有水落石出的那天,只要她好好活著就有辦法。
——
雨下了一整夜,湖裡的水都漲了起來,
顏千夏倒是睡了個好覺,罪奴營裡,她昨晚過得最輕鬆,其他女子又是個個都經歷了數名男人的凌虐。
已是未時時分,可是還沒人給她送飯過來,今兒一天,除了小綠來看她,再沒他人進過她的營帳。顏千夏從牆邊拿了一頂斗笠扣在頭上,快步走出了營帳。
罪奴營中的女子都是自行去取飯食,顏千夏問過他人,尋到了那地方。此時飯菜已所剩無已。只有鍋中一點鍋巴焦黃地貼在鍋底,另一隻鍋中是湯,飄著幾片菜葉。
“想吃就吃,沒了。”做飯的女人粗聲粗氣地吼,妓的身份,在任何人眼中都是最輕|賤的。
顏千夏取了幾片鍋巴,放在嘴裡嘎嘣一咬,在現代想吃這鐵鍋的鍋巴還難呢,就當吃了一回零食吧。她用帕子又包了好幾塊兒,這才一面咬,一面往外走。
嗓子倒不像前幾日那樣幹得痛了,但為什麼說不出話,她還是沒找著原因,就算是點了她的穴,到今日也應該自行解開了。
顏千夏這兩日是百思不得其解,將和鬼麵人碰面之後的細節想了一遍又一遍,那日他只是彈了兩滴水珠在她臉上而已,難道是那水的問題?到底是什麼藥物害她失聲?不能開口說話,不能解釋的感覺,太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