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話讓在場之人又黯然起來,那對夫婦如今已經面如土色,聽到什麼都不再有反應。
趙清河只淡淡掃了曹寬一眼,冷淡卻具有威脅性。曹寬心裡咯噔了一下,梗著脖子色厲內荏。
趙清河不再理會他,走到那對夫妻跟前,“你們平日放牛之地,是否長有青槓樹?”
“青槓樹?”那漢子愣了愣,不明所以。
趙清河想了想又道:“我不知道你們叫什麼,那樹外皮粗糙,葉似板栗子葉,果和板栗子差不多但小,呈單個。”
“你說的是不是櫟樹?”
趙清河眼睛一亮,有門!“對,就是它。”
那漢子錯愕,“我們那挺多這玩意,我們平日放牛的那山上尤其多。我娃兒還拿果子做陀螺玩,小大夫,您是怎麼知道的?”
趙清河一聽頓時笑了起來,“我知道這牛是何病了。”
眾人紛紛望向他一臉好奇,那漢子更是激動的站了起來,“小大夫,你知道怎麼治?!求求您救救我們家牛,救救我們家吧,你若是治好了,我定給你立長生牌!”
趙清河笑道:“哪用得著這般,醫者本分罷了。你這牛是青槓葉中毒,也就是這櫟樹葉中毒。如今正是四月份,這青槓樹剛出幼枝嫩芽,裡邊含有毒物,你家牛誤食過量才導致了中毒,而引發了此症。”
大漢瞪眼,竟是沒想到牛吃樹葉還會中毒。
曹大夫聞言嗤道:“從未曾聽說過過此症,是何醫書中記載?”
大學時候的教材裡學的,趙清河自是不好說明,便是胡謅道:“《本草綱目》上便有記載。”
曹寬一聽這話,咋咋呼呼起來的叫嚷起來,“《本草綱目》?那是何書,我們怎麼聞所未聞,莫不是你胡編亂造的吧。”
趙清河笑了起來,“我倒不知寬哥兒竟是如此博學覽盡天下所有醫書,世間沒有沒看過的。”
這話堵得實在,曹大夫也面覺無光,訓斥道:“閉嘴,不懂莫要亂說話。”
曹寬訕訕住嘴,低著腦袋瞪著趙清河。
曹大夫面上依然浮著輕視,閒閒道:“聽趙大夫這般篤定,想必是極有經驗。”
誰人不知趙清河才剛行幾天的醫,這話裡外無不透著不信任。
趙清河嘴角勾起,胸有成竹道:“牛食青槓葉中毒,病初因毒物積於胃內,致使胃陰虧損;繼而積毒內侵,脾胃虛弱,腎陽不振,寒水溢聚;病期延久則成脾腎陽虛之症,因此之前你所開的補脾健胃、溫陽利水正對其症,只因不知是青槓葉中毒因此少了解毒這一重要部分,才導致病情繼續惡化。所以只需在你那方子的基礎上加上金銀花、連翹清熱解毒即可。還可再加上陳皮、檳榔和厚朴調理氣機;蜂蜜、茶油用以潤滑腸道。”
鍾老大夫一聽也一臉讚賞,“解毒、補脾、健胃、溫陽、通利,若此症真為青槓葉中毒,此方確實高明。”
大漢一聽連鍾老大夫都這麼說,直接蹦了起來,他的牛有救了!他們家有救了!按耐不住高亢的嚷道:“我這就抓藥,這就抓藥!”
曹大夫面色不佳,人家一句話甩袖而去,“若不是什麼青槓葉中毒,我看你如何自處。”
☆、第27章
趙清河並未在意他;對著鍾老大夫道:“這頭牛已是病重;這第一副藥就在病馬監煎制灌服;我先給它在脾俞、關門俞、雲門等穴下針,再先灌入百分之二生石灰水清液灌服急救。鍾老大夫;您看是否可行?”
這病馬監裡鍾老大夫最有威望;若想在這病馬監立足,還需被此人肯定以後這行事就便利許多。鍾老大夫聽罷捋須頷首算是認同;其他大夫也再無異議。
如今大家都束手無策,也只能寄託於趙清河,看他方子是否有效。若是真能成;他們又多學了一招,若是不成那最後記下醫治無效的大夫也不是他們;何樂而不為。
侯哥兒卻眨了眨眼;“百分之二?”
趙清河愣了愣,“即2比100的分量兌,罷了,還是我親自來弄,你看著我做下次就明白了。”
趙清河先給那牛行針,又等侯哥兒準備好生石灰和水,便是領著他兌了1000毫升左右給牛灌服。
煎藥趙清河也派侯哥兒去伺弄,侯哥兒這人腦子有些懵懵懂懂,可做起事來從不含糊。趙清河喜歡侯哥兒,不僅因為他憨厚乖巧,也是覺得這人是個好苗子,對這行也十分熱愛,平日十分刻苦,心存栽培之意。
一劑藥下去,那牛呼吸不似之前困難,口色也沒那般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