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李大富還以為是遇上了幽靈。
秦音倚在樹幹上等著李大富站起來,然後斂眉客客氣氣地喊了一聲:“李大哥。”
見李大富面露疑色,她接著道:“大概您是對我沒有印象,我兩個月來也一直寄居在前面的那座女媧廟裡。對了,您手下的陳二平時也是極照顧我的。”最後一句話帶著明顯的諷刺意味。
不過李大富可聽不出來,他不甚在意地擺擺手,這種趁機巴結自己想尋求庇護的小乞丐他見得多了。
見李大富抬腳要走,秦音也不急,只揚聲道:“李大哥,既遇到了我可得朝您賀一句恭喜。”
“我這大半夜裡摔泥坑,喜什麼喜?”李大富神色不耐地說。
“因我有個好法子可讓咱所有乞丐都保得溫飽,這對於李大哥您來說,難道不算是喜?”
李大富雖然眉間盡是不信,但仍是轉過身望向秦音,示意她接著講。他倒想聽聽,這黃毛丫頭難道還能變出個天來不成?
“李大哥您乞討有道,又大方仗義,對跟在您底下混的兄弟向來都是能幫則幫,沒有私心的。我細細想了一下,按理說,咱這一批乞丐跟在您這樣的人物手下不說致富,但求得溫飽定是沒有問題了。但是,事情壞就壞在這兒。”
李大富正被誇得飄飄然,聽秦音語氣陡的一轉,忙狐疑地看向她。
“您太寬容了,底下的兄弟缺乏嚴厲的管理,真真是如一盤散沙,毫無組織,毫無規矩,他們之間缺少合作,更甚者,他們身為乞丐各自的優勢也從來都得不到發揮。”
乞丐,不就是整天卑躬屈膝地跪在路邊行乞嗎,乞丐還會有優勢,這話倒是新奇。李大富一臉興味地等著秦音往下說。
“首先,我想請李大哥您把京城這一帶的乞丐全都召集起來,把他們的年齡姓名以及專長等都登記進冊,然後可將他們各自分工。京城繁華,每日上這邊參觀遊覽的外來人士肯定特別多,咱乞丐整日在街頭遊蕩,對京城的各條大街小巷肯定熟到不能再熟。李大哥您可安排一部分四肢矯健的乞丐兄弟,讓他們換上稍微齊整點的衣服,在各個客棧前豎牌表明可為客人帶路,至於價格嘛,便按路程而定,這樣一日下來,肯定能賺得不少。”
“這法子好啊。”李大富一臉激動,催促著秦音往下講。
“我知道咱乞丐中有部分是靠在街頭拉二胡或是耍耍板子唱唱小曲來乞錢的,但中原人聽慣了這些,自是沒多少興趣的。所以我想,咱京城不是有一藩坊嗎?那兒可都住著番邦來的人士,他們對咱中原的文化向來興趣頗多,咱可以讓那部分乞丐組成一個團體,專門上那表演去,必是收益頗豐。”頓了頓,秦音接著道:
“另外,據我所知,咱們中亦有不少是書香門第但家道中落淪為乞丐的書生。您想啊,咱乞丐遍佈街頭巷尾,每日聽到的小道訊息定是不少,咱可以讓他們口述,然後讓那些書生記錄下來,每日印發給街上的路人,一份小報算一個銅板的話,一整天下來也可以賺到不少的錢呢!”
李大富雙眼放光,一手抓住秦音的肩膀,興奮道:“你提的這些法子當真是好!可還有別的,快說快說!”
秦音嘴角勾起一抹笑,她抬頭看著李大富,眼神幽深:“法子自然還有許多,李大哥我知您為人仗義,我今日所說不為別的,只為今後能得到您的一份庇護!”
李大富點頭道:“那是自然,以後你就是我親妹子了,誰敢欺負你我絕不讓他好過。”
“那就謝謝大哥了,其他法子回頭我再跟您細說吧。此外,還有一事。”秦音笑得無邪,“我要——陳二的一隻手。”
再次進府
轉眼已經入冬,路上寒風凜凜,颳得人睜不開眼。兩個乞丐索性拾了破碗,縮在一塊兒聊起天來。
“要我說,咱大哥最近新收的那個小妹可真了不得。”
“說的是啊,才短短三個月,我看不少兄弟都收錢收得合不攏嘴了。”
“你還記得那王狗兒嗎?據說他每日拉拉小曲在藩坊那邊賺了不少,本來都收拾了東西想要改行去做生意了。誰知啊,昨日我看到他又回來了,說是那錢還不如當乞丐時好賺呢!”
“瞧你瞎說,我要真的賺夠了錢,我也不願意再當乞丐了。且不提尊嚴什麼的,就是咱這形象,取個媳婦也難啊。”
“說起女人,我倒覺得大哥那妹子倒是長得不錯的,尤其是那眼睛,看一眼我魂都被勾去了。”
“你可別打那女人主意啊,人家手段狠著呢!之前一直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