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冷冷道:“誰?”
一人影閃至他身後,低聲道:“參見明睿王爺。”
雲睿轉身的同時,那人也取下了蒙在臉上的黑巾。
火光明滅下,映出對方一張清雅俊秀的臉。雲睿不禁失聲:“是你?”
那人微微一笑,朝雲睿拱了拱手,便迅速穿過他閃至雲溶床邊。他手中輕拈一尾藥丸,送入雲溶嘴中,然後湊到雲溶耳際,低聲說:“王爺,她還在等你,她一直在等著你。”
“想不到……你竟是六弟的人!你們的戲演得可真好,這滿朝文武,竟都被你們耍得團團轉,如今你這樣貿然在本王面前顯露真容,便不怕本王將你們二人的關係傳出去嗎?”
男子聞言抬頭,輕笑道:“你不會。”
“哦?”雲睿眯了眯眼,道:“你怎知本王不會?別忘了,在爭奪儲君之事上,我同雲溶,從來都是敵人。”
“靜安王他信你,而我們,信他。”
雲睿聞言微微一震,他再次看往床上依然一臉死氣的雲溶,眼裡閃過哀色——“林中中箭、還有借雲月之口告發雲昊下藥之事,他如此步步為營,本王知道,他想對付的是雲昊。他本可以讓雲昊直接射殺我,那才是直接陷他於萬劫不復之法,可他卻……終究……是本王欠了他一命,若他此次醒不過來……”
“他會醒來的。”黑衣男子篤定道,那個女子還在等他,他知,他舍不下!
孔氏夫婦倆好說歹說秦音都不願進屋去。初春的天氣乍暖還寒,她便披著一件薄外衫在門外坐了一整夜。
天光微亮,噠噠的馬蹄聲將她驚醒。
是孔澤回來了嗎?
秦音滿心歡喜地從膝蓋間抬起頭,來的卻是一勁裝男子……
秦音的心一下子冰涼下來,她認得他。他是林束——雲溶的近衛之一,此次的秋山狩獵,她知他他也跟了去。那麼,如今他出現在這裡,也就是意味雲溶他……回來了。
秦音的臉色變得慘白。他回來了……她還沒等到孔澤,他卻回來了……
“夫人,屬下奉王爺之命來帶您回去。”
“回去?”秦音冷笑,“回哪去?那個牢籠一樣的靜安王府嗎?我不要!”
“夫人,屬下勸你還是乖乖同屬下回去。王爺說了,若你回去,那孔姓男子便可安然無恙,否則……”
“你什麼意思?”秦音氣得渾身發抖,“他對孔澤做了什麼?”
“總之,孔公子的生死存亡皆掌握在夫人手裡,屬下言盡於此,至於夫人回不回去,還看您自己定奪……”
秦音回到王府的時候,正好看到孟珊珊抹著眼淚從雲溶院中走出來。她看到秦音,狠狠剜了她一眼,道:“你來做什麼?本王妃現在連看你一眼都覺得噁心!像你這種不潔之人,真不曉得怎會還有臉面待在這王府裡!”
秦音面無表情道:“王妃這話應該去問問王爺才對,是他死皮賴臉要將秦音留下來,秦音也無法。至於潔不潔的問題,秦音認為,王妃心裡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你……”孟珊珊氣極,舉起手便要扇過來,還未落掌便被一把揮開。孟珊珊狼狽地打了個趔趄,卻見林束朝他一躬身,冷冷道:“屬下冒犯。只是王爺現在急著要見夫人,屬下奉命立即帶她過去,恐怕不能再與王妃多聊了。”說完他不顧孟珊珊的咒罵,領了秦音往雲溶屋中而去。
還未進屋,秦音便聽到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來的路上她已聽林束說了,雲溶在獵場被箭射傷,差點身亡。沒想到她在他臨行前的那一句詛咒,竟成了真。秦音摸不清心裡那突然湧起的複雜情緒是為了什麼……
是慶幸,亦或只是憐憫?
滿朝皆知,皇帝最寵便是二皇子,太子這一箭射出去,斷的是他自己的命。不同於二皇子,雲溶一向不為皇帝所喜,傷的是不受寵的他,皇即使會怒,也不至於太過重責太子。如此眾人便會想,他犧牲了自己一命,是為了救二皇子,也是為了救下太子……
秦音想,他撲上去擋箭的那一刻心裡在想什麼?他是不是滿心悲哀地慶幸著,幸好自己的親生父親並不喜歡自己,如此,才給了他這樣一個拉攏二皇子、中傷太子的機會……
雲溶看到她,臉上似乎閃過一抹喜色。但很快他又冷下臉來,道:“你還是想逃,是嗎?”
“孔澤呢?你將他弄到哪裡去了?”
“他死了。”
秦音臉色狠狠一變:“你說什麼?”
“我說——”雲溶悠悠道:“孔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