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太子妃帶著笑的揶揄,雲溶卻是冷淡了眉眼:“她呢?”
太子妃還未開口回答,一個白色身影便直直撲了上來,一把扎進雲溶的懷裡。
“王爺你終於回來了!你不知道珊兒等你等得多苦!”懷裡的人在輕輕抽泣著,雲溶的表情柔和下來,他安撫地拍了拍孟珊珊的肩膀,柔聲道:“是本王不好,讓珊兒苦等了。”
孟珊珊聞言哭聲更大了。
雲溶環視了一下四周,突然道:“皇兄呢?可是還未醒來?”
懷裡的人突地一僵,一旁的太子妃忙道:“是呀,昨夜處理公事睡晚了點,爺現在還未起來呢。”
雲溶輕嗯了一聲,忽而又問道:“秦音呢?珊兒,我不是讓她陪著你嗎?”
孟珊珊聞言一張俏白的臉皺起來:“王爺,您怎麼可以安排那樣一個下賤的乞丐丫頭陪在我身邊,那丫頭別的都不會,發難起主子的本事倒是一套一套的……我一早起來便沒有看到她,聽聞太子妃昨日讓她同她的貼身丫鬟一起睡去了,只怕是那丫頭偷懶,現在還沒起來吧。”
見雲溶神情散漫,她不再說下去,抱著雲溶的手緊緊貼近他懷裡,嬌聲道:“王爺,既然你來接我了,那我們此刻便回去吧。我現在就想走,屋裡的東西等下讓秦音醒了之後收拾一下帶回王府就行,我們現在就走吧!”
“珊兒怎的如此焦急著回府?看著……倒像在躲著什麼人似的……”
孟珊珊臉上一僵,忙道:“珊兒只是太久沒見王爺了……難道王爺您便不想……”她臉上一羞,“不想回府好好同珊兒說一說貼心話嗎?”
雲溶哈哈一笑,轉身同太子妃道別道:“既皇兄還在睡,雲溶便不叨擾了。”
說完便攬著孟珊珊往門外走去。
兩人剛出了府,孟珊珊見一暗衛模樣的人忽然閃至雲溶身旁,在他耳邊低低說了幾句什麼。
下一秒,卻見雲溶變了臉色。從小和雲溶一起長大,然而,孟珊珊從未見過雲溶如此驚慌失措的模樣。他大力甩開她的手,身影一閃又再次進了太子府。
孟珊珊趕進去的時候便見著這樣一幅場景:雲溶手中持著一把軟劍,臉上和劍鋒上都染了鮮紅的血。他神色狂亂,手起間又是幾個太子府的護衛齊齊倒下,而那太子妃,一聲驚呼後已嚇得昏倒在一旁 。
雲溶一腳踢開孟珊珊的寢屋,裡面迎面撲來一陣男女情…欲之後的糜…爛氣息,男女的衣物落了一地。
雲溶的神色更冷了。
他走到那垂著帳子的大床前,大手一揮,渾身□□的雲昊面帶驚慌地從床上竄起來。
“雲溶?!你……你怎會在這裡?”
雲溶並不看他,只微微眯了眼,手竟有些顫抖,探向裡側那依然沉睡著的身影。
被衾掀開,下面是一具同樣不著寸縷的女子胴…體。
女子被驚醒,雙眸微啟,帶著一絲勾魂攝魄的媚意,那眉眼,是他日夜兼程趕回來那一路中,在他腦海中徜徉了千萬遍的。
秦音……這便是她所說的方法嗎?她怎麼敢?雲溶只覺得心中一慟,全身的力氣似乎在瞬間被抽光。七年來,從他第一次上戰場,他從來便是殺伐果決,握著劍的手從未顫抖過。然而此刻,他的手卻似終於無法支援那劍的重量。
“噹啷”一聲,長劍落地。
秦音似是被他臉上的痛色微微一驚,然而,下一秒,她又明媚了雙眼,道:“雲溶,這一個賭,我贏了。”
驚顫。
秦音想,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雲溶這一刻的表情。他俊秀的五官微微扭曲,臉上寫滿了痛與怒。他看著她,目光幾許悲慟幾許蒼涼,彷彿一個在沙漠中行走了很久的人乍然發現他一直遙望著的那綠洲原來只是海市蜃樓,那一刻的絕望與不可置信。
秦音的心微微慌亂起來,這一刻,她竟不敢去看雲溶的眼睛。
一旁傳來太子驚愕的聲音,他指著她,驚道:“怎會是你?!”
雲溶聞言轉頭,聲音沉冷似冰:“怎會是她?皇兄,這也是本王想問的。”
太子觸到他的眼神,身子不禁一顫,但很快又強裝鎮定道:“你沒看見嗎?是這賤婢自薦枕蓆,投懷送抱。”說著他的視線瞥向床上,忽嗤笑道,“床上並無見紅。想來這丫頭六弟你自己之前享用過了吧?嗯,上起來滋味倒是不錯,聲音也夠銷魂……每撞她一下,就喊一聲,勾得本太子真恨不得再多上個三天三……”話未說完卻見雲溶已猩紅著眼將劍遞至他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