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希望玉瑩,能好好活著。忘卻往事,自由自在。
她受到的懲罰,不輕了。
皇甫北楚想要一個人死,那這個人必須死;可他若執意想留一個人活,這個人就一定會活著。
只要活著,過去的一切就讓她煙消雲散吧!
在一個溫暖的午後,霜子小聲的問皇甫北楚:“王爺為何,對一個瘋女子那麼好。”
皇甫北楚既沒有動怒,也沒有開顏,臉上非常平靜:“她是王妃從前的貼身侍女,婉兒死了,本王只能對她好一點兒。”言語中說不出的落寞。
霜子不知道他這話,是說給外人聽,顯示他的痴情;亦或者說給自己聽,安撫內心隱約存在的愧疚。
柔和的夏日陽光打在霜子的臉上,濃密的睫毛陰影,覆在眼瞼上,像一朵散開的羽扇。皇甫北楚忍不住輕吻一下她的額頭:“那你又是為何,對一個瘋女子,那麼好。”
若不是離院破落,她幾乎要以為,這是在新婚頭一年,皇甫北楚經爹爹的大力舉薦,進入朝堂,站在了武官之首,就連慶王,都被迫排在他後面。
那時候的皇甫北楚,意氣風發,俊逸非凡。他得空,便到她的楚苑來,讓她的髮絲落在他手心,一絲一絲的勾著。
一起曬曬太陽,聊聊詩詞,他說,婉兒,世間最好的女子,莫過於你。世間最美的禮物,莫過於你對我,一顰一笑。
她信了,信的徹底。
時光雖然如梭,可對沉浸在愛情裡面的女人來說,光陰是會停滯的,每一天,都是一樣的美好。
美好的讓人不忍老去,美好的讓人不覺老去。
那是的傅餘婉,也是如此。沉浸在每一天的幸福中,沉浸在他小心翼翼的呵護中。
霜子感受著額頭輕柔的吻,第一次主動依偎進他懷中,去放縱體驗溫暖:“妾身,與王爺一樣。”
她靠著模仿傅餘婉上位,贏得眼前男人的無限寵愛。卻能恃寵不驕,銘記恩德。
皇甫北楚越發愛憐,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霜子渾身一冷,從他懷中掙脫出來。
妻?
她何曾是妻?
當他妻子的,是傅餘婉,沉浸在幸福中的傅餘婉。
幸福的人,總是格外寬容。
她原諒了沈雪如害她流產,也原諒了沈雪如勾引相公,更被愛情矇蔽,原諒了皇甫北楚為求自保,出賣了相國府。
或者說,是她蠢,根本就看不清楚,溫柔的背後,是刀子。
抹著再厚的蜜的刀子,終究目的,也是殺人。
他殺了她。
而後假意痴情,再娶了“她”!
可現在的她,不是妻,而是妾。
是個出身苦寒低微,實實在在的小妾。
還是個在洞房花燭夜,被人陷害,誣賴她與別的男子通姦,被夫君抓了個現行的賤妾。
皇甫北楚曾經想強要了她。她告訴皇甫北楚,她必須當上楚王妃,但是決不強求,若有一天他願意給她,那麼,正式晉封之日,才是他們洞房花燭之時。
她是緩兵之計,他卻滿口答應。
雖然是期待的結果,但是真達成了,反倒讓她心生疑慮。
每晚相伴入睡,同榻而眠,她擔心他把持不住,最後都是白擔心一場。
他會抱她,會摟她,會親她,會撫摸她,卻每每在最緊要的關頭,戛然而止。
他並不是柳下惠,她知道。
她曾經建議過他再度寵幸飛燕,卻被一張寒冰似的臉,嚇得硬生生把出口的話不敢繼續。
可薛賓鶴房間裡的*****,呻吟*喘息,聽到的又不止她一個。
沈雪如房間裡的閨房秘事,也時常成為下人們私底下的言笑之語。
唯獨對她,恪守禮節。
霜子百思不得其解。
飛燕踩著小碎步過來,長長的襦裙極地,步步生蓮。皇甫北楚雖然再不曾喚她伺候,霜子卻也不敢虧待她。
多少是王爺的女人,不看僧面看佛面。
清荷放在水盆中,還是個花骨朵,呈現著即將綻放的姿態,妖嬈又清泠。
“王爺和側妃聞聞這荷香吧。”飛燕今日脂粉擦了許多,香氣撲鼻。
皇甫北楚伸手將水盆裡的荷花拖起來,朝地上擲去:“以後別用這濃烈的香,白白汙了荷花高潔的品格。”
飛燕的笑容僵在臉上,瞟一眼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