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對這些幼苗寄託厚望,顧瑾之開始研讀老爺子留下來的藥書。
從前一直沒看,是因為一翻開心裡就會特別的難受。
如今,還是會難受,卻能承受。
宋盼兒見她又是種藥材,又是看書,偏偏將最緊要的繡活給丟在一旁,就問她:“新婦要向公婆獻鞋襪。我專門打聽了,你不用給妯娌叔伯送,太后娘娘那裡,還是要準備一雙的,你不開始做嗎?”
“您不是叫人替我做好了嗎?”顧瑾之嘻嘻笑。
她做出來的東西,哪裡能拿得出手?這一點。太后和宋盼兒都心知肚明。
特別是太后,她是見過顧瑾之繡的荷包,大概對顧瑾之的繡活不抱任何希望的。
宋盼兒早已暗中叫人準備了,顧瑾之能猜到;而太后到時候睜隻眼閉隻眼,歡歡喜喜的過去,也是肯定的。
“我可沒有。”宋盼兒被猜中了,仍是故意嚇唬顧瑾之,“你這樣懶。從前也很用心學過的,怎麼突然不想學了?”
顧瑾之愣了愣。
她靜靜想了想,覺得這是個不好的兆頭。
她回房之後。就不再看書。專心致志做針線。
才做了幾針,宋盼兒的丫鬟念露就跑來說,宋盼兒讓顧瑾之過去一趟。
“什麼事?”顧瑾之問念露。
念露悄聲道:“來了客人,是簡王府的世子妃。姑娘。只怕又要麻煩您去瞧病呢。”
顧瑾之就繼續做針線。道:“姐姐跟我娘說一聲。我染了風寒,不敢出門,身上重得很。”
念露微訝。繼而失笑。
她道是,轉身又回了上房。
宋盼兒知道顧瑾之沒病。她回房都沒半個時辰,哪裡突然就得病了。
“您瞧,今日太不巧了。”宋盼兒對簡王世子妃道,“自從開春,她身子骨就不太好,時常生病。我們家老爺子去世,孩子心裡苦大發了。若不是守孝,我定要留你多說說話兒。”
這是逐客之意。
簡王世子妃哪裡聽不明白?
她也知道顧瑾之輕易請不動。
見人家拒絕得明顯,再糾纏下去,反而惹人反感。以退為進,才是此前的良策。
簡王世子妃道:“七小姐沒事吧?我也不知道七小姐生病了。您瞧我,什麼也沒帶。只得空手去探望探望……”
宋盼兒拒絕得更加乾脆:“她是風寒,別過給您。”
簡王世子妃就沒有堅持,起身告辭了。
等她一走,宋盼兒問念露:“姑娘是真的病了,還是假病了?”
她怕顧瑾之萬一真的病了。
宋盼兒念著顧瑾之即將要出閣,就想多寵寵她。
“姑娘在做針線活兒,好著呢。”念露笑道。
宋盼兒蹙眉:“隨便尋個什麼藉口,怎麼好好的,說自己生病?你也跟著胡鬧,回來亂傳話。”
念露忙說自己該死。
宋盼兒讓她退了下去。
宋媽媽和海棠就進來服侍。
“簡王府是誰病了?”宋媽媽問宋盼兒,“是不是那位回了家的思柔郡主?”
宋盼兒也不知道。
她覺得祝媽媽猜得很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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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顧瑾之過來吃飯,宋盼兒又數落她用生病這個藉口:“好好的詛咒自己……”
顧瑾之笑著說:“我錯了,娘。我不想去給簡王府的人治病,所以胡亂說了個藉口。”
她很不想和簡王府有瓜葛。
京裡的大夫那麼多,顧瑾之又不是掛名行醫的,她沒有義務。她想,簡王府不管誰生病了,不至於是什麼難症。
若是難症,肯定請遍了大夫,早就有耳聞的。
“簡王府是誰病了?”顧瑾之又問母親。
宋盼兒道:“還不曉得,沒來得及問。簡王世子妃會說話,我怕問多了,難以推辭她,索性沒多說什麼。”
顧瑾之笑起來。
顧延臻和煊哥兒也進來吃飯了。
兩個乳孃要牽了快三歲的小十和小十一來。
兩個小孩子已經會跑了。
小十很乖,鮮少哭鬧,也不怎麼說話。不管乳孃如何教他,他都懶得開口。宋盼兒有點擔心。
顧瑾之便說,男孩子開口晚,不是什麼大事。
而小十一就太吵人了。
吃飯的時候,小十一自己用筷子吃。一個不小心,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