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看著李敏的目光。那樣的目光,本來都是該看著她李瑩的。
老太太的婆子過來了,說是讓李瑩先到大堂拜訪回孃家的姐姐。
今日朱隸沒空,讓自己的弟弟朱理陪著自己媳婦回一次孃家。
李瑩並不知道朱理來,一路揣著股子悶氣直走到大堂,腦子裡琢磨怎麼給李敏來個下馬威時,邁過門檻時抬頭只見到那天一鞭子抽到她現在破顏都沒有能好的少年。
那一眼碰到朱理那雙冰寒的眼珠子時,李瑩差點兒沒有兩眼一翻直接暈過去了。那鞭子,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太深刻了,太疼了,太冷了。
這樣一個冷酷的少年,怎麼能變成京師裡許多姑娘家日思夜想的物件。李瑩心裡怎麼都想不通。這個少年,與他哥一樣是魔鬼,夜叉,好不好。
“來了。”
老太太嚴厲的一聲,拉回了李瑩驚恐的思緒。
“還不快謝謝你姐姐。你姐姐的手傷沒有好,都過來給你主持聘禮,你該感激。”
李瑩垂首上前,走到李敏面前,一個輕輕福身:“瑩兒見過二姐。”
李敏沒有答聲。
老太太忙出聲:“什麼二姐?”
李瑩咬了咬口牙,改口:“瑩兒拜見隸王妃。”隨之深深一福,幾乎是跪了下去。心裡想著,只有這一天,這一天,只等她嫁給了三爺以後,一樣是王妃了。
“請起吧,三妹。”李敏笑道,“今後,你是三爺的妃子了。到時候,再見著我,可千萬別再行錯禮節了。”
李瑩腦袋裡被道光劈過,好像才想起,這個王妃還有等級之分的。像是李敏,可是上次要被萬曆爺賜去陪葬的時候,給了一個特別的封號。單憑這個稱號,眾王妃見著李敏,都還得對李敏先行禮。
李大同輕咳兩聲:“都坐吧。”
李瑩像是腦袋昏昏沉沉地坐了下來。
等了片刻,仍舊不見三爺府裡下聘的馬車來到,眼看,吉時都快過去了。尚書府裡的人,不得不心裡感到了不安了起來。
老太太手裡的佛珠捻了捻,眯著的眼睛睜開來,對兒子說:“你是不是,該派個人到三爺府裡看看,是不是三爺被什麼事給耽擱了?”
聽到這話,李瑩咬破了自己嘴巴。
李大同急忙點點頭,起身指揮管家讓人起快馬去王爺府探問究竟。
綠柳早在門口幫著李瑩守望了,結果,門口門可羅雀,沒有恢宏的馬車隊,百姓也沒有人來圍觀,整個冷冷清清的,只剩下尚書府門口兩盞喜慶的大紅燈籠在寒風裡哆嗦。
回頭,綠柳都不敢對李瑩說起這個淒涼的慘景。這個境況,真的比起當年護國公府下聘李敏出嫁都差得遠了。
看得出,整個三爺府對這件事壓根兒不重視。
李瑩的心裡或許早有些不妙的預感,但是,時至今日親眼見到這一切,心頭潑拉潑拉的澆起了涼水。再看看抽了她鞭子害的她破顏的那個少年以及李敏,都坐在對面神情悠然地吃茶。
好在,管家派去的人,半路折返回來說:“三爺帶著馬車快到尚書府了。”
“是真是假?”乍然一聽這個好訊息,連李大同和老太太都不信。
李瑩感覺迎頭又是一盆冷水。
“是真的,老爺。”
“可我怎麼沒有聽見敲鑼打鼓的聲音?”李大同只記得當初護國公府來迎娶自己二女兒時的盛況空前,前呼後擁的馬車隊,圍觀的百姓萬人空巷,更不要說那些羨慕妒忌的同僚了。
現在,他豎起耳朵聽,都聽不見巷子裡傳來任何聲音,貌似只有一股股刮過街道上的冷風。不要說敲鑼打鼓還是放鞭炮的聲音了,連老鼠吱吱叫的聲音都沒有。聽起來倍感淒涼,不像婚禮,倒像是喪禮似的。
綠柳簡直不敢去看李瑩花白花白的臉色。
不管怎麼說,人家新郎官,真的是帶了馬車來到尚書府下聘了。只是,沒有什麼幾十輛壯觀的絲綢羅緞豬牛馬羊,只是冷冷清清的一輛馬車上,大概裝了幾個箱子。
要按說以前,李瑩還可以藉著自己未婚夫沒有死來嘲笑李敏嫁過去是個寡婦來光鮮一把,現在,誰不知道護國公凱旋歸來受到皇帝重用,功高蓋主。
這樣一比,她李瑩何止是個笑話了。此種禮遇,只能更說明了人家三爺其實不是真心想娶她李瑩的。
不嫁了!
要是真能不嫁了該多好。可是,她李瑩不能不嫁,因為,除了朱璃願意娶她以外,有誰真願意再娶她這個醜八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