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貫引以為豪的次子,勉勵道:“以後的日子,必然艱難,磊兒,你苦一苦,做頂樑柱,撐起郭家。”
“孩兒明白。”郭弘磊眼眶發燙,鼻尖泛酸。
姜玉姝目不轉睛,發覺病人眼裡的光芒漸弱,束手無策。
靖陽侯梗著脖子喘了喘,看向姜世森,歉意說:“親家,真是對不住,你家大姑娘昨日剛進門,沒享半點兒福,卻要跟著弘磊吃苦了。”
“唉。”姜世森喟然長嘆,無奈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誰料得到呢?看來,這也是玉姝命中逃不過的劫。”
“終究是郭家連累了她。”靖陽侯斷斷續續地喘息著,瞥視二兒媳。
姜玉姝會意,快步上前,猶豫瞬息,學著丈夫跪在腳踏上,輕聲問:“您老有什麼吩咐?”
靖陽侯慈眉善目,和藹囑咐:“委屈你了,眼下事已成定局,望你和弘磊好好過日子,切勿再做傻事。”
咳,又提到了自縊!小夫妻肩並肩,姜玉姝目不斜視,正色表示:“請長輩們放心,玉姝發誓:今後絕不會再自尋短見!”
“好,這就好。”靖陽侯欣慰頷首。
姜世森不悅地訓導:“你可記住你方才的話!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準任性妄為!”
“女兒記住了。”
靖陽侯徐徐吐出一口氣,終於望向髮妻,耐著性子,語重心長道:“弘磊當家,但男兒志在前程,阿哲、軒兒以及煜兒,平日該由你教導。須牢記‘玉不琢不成器’,慣出一個弘耀,已是害苦全家,你可別再縱出一個敗家子。”
姜玉姝正好奇琢磨“阿哲”是誰時,婆婆王氏勃然變色,鬱懣質問:“事到如今,侯爺仍責怪我?耀兒那不爭氣的孽障還在聽松樓躺著呢,您若十分氣不過,我去打他一頓,如何?”
“你、你——”靖陽侯氣一堵,雙目圓睜,眼珠子直凸,梗著脖子抬了抬下巴,腦袋驀地砸在枕頭上,氣絕身亡,魂魄歸西。
“父親!”
“侯爺?”
“來人,快傳大夫!”
……
頃刻後,病榻前哀嚎震天,聽見噩耗的下人與親友亦為老家主一哭。剛遭歷抄家的靖陽侯府,恓惶之上又蒙了一層哀悼陰雲,萬分淒涼。
夜間,聽松樓靈堂內多了一口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