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留下,必成禍害。你說呢?”
小夫妻對視一眼,姜玉姝內心五味雜陳,暗忖:從在臥房的商談中可知,他信任原主,並頗有好感。然而,原主已死,他救回了一個完全陌生的靈魂。不知當他得知真相時、將作何感想?
郭弘磊依計行事,跨前一步擋住妻子,順水推舟,躬身答:“母親言之有理,孩兒十分後悔當初未聽從您的勸誡。姜氏實在太任性妄為了。”
“哼。之前若是聽我的,今兒也沒這些麻煩。你這逆子,要怪就怪自己,從來不大肯聽孃的勸,擅做主張!”王氏拉長了臉,把怒火一股腦兒傾瀉在姜玉姝身上,昂首吩咐:“既如此,寫一封休書即可,無需隱瞞,你實話實說,諒姜家也沒臉理論什麼。”
郭弘磊滿懷遺憾,卻別無良策,“孩兒明白了。”
“去吧。趕緊打發她走,以免她趁人不備再度尋死,盡給府裡添亂。”
“是。”郭弘磊沉沉應聲,話鋒一轉,勸慰道:“還望母親節哀保重,否則,大哥在天之靈也不安。”
霎時,王氏淚如雨下,捶胸悲喊:“弘耀,我可憐的兒,明明昨天你還活著,竟突然丟下娘去了,叫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這是要我的命吶!”她一邊哭,一邊返回靈堂,無暇考慮其它。
愁雲慘淡,丫鬟小廝瑟縮侍立,噤若寒蟬。
郭弘磊強自振作,囑咐道:“你先回房歇著,我馬上草擬休書,儘快送你回孃家。”
“我——”姜玉姝攥緊絲帕,穿越不到半天,就碰上諸多麻煩,任她絞盡腦汁,眼下也理不清,乾焦急。
郭弘磊見狀,視佳人為依依不捨,心裡一軟,安撫道:“別怕,我會向岳父解釋清楚的。”
“那,你、你們怎麼辦?”姜玉姝不禁為對方擔憂。
“恭候聖意。”郭弘磊神態肅穆。
少頃,一行人行至院門,遠遠便見管家引領一身穿三品官袍的老者走來。
“岳父來了!”
“啊?”那位就是原主的父親?姜玉姝頓感緊張,生怕姜父發現如今的女兒芯子已換。
郭弘磊雷厲風行,撂下一句“我先和他談談”就疾步相迎,翁婿倆湊近商談。
姜玉姝止步,原地觀望之餘,竭力回憶原主與父親相處的方式,謹慎斟酌:幸好,姜父威嚴古板,長女嫻靜怯弱,對父親一向恭敬有餘而親密不足,平日見面只需請安,極少閒聊。
片刻後,姜玉姝發現父親皺眉板起臉,又是搖頭,又是擺手。
“不,不妥。”姜世森現任工部左侍郎,年近不惑,儀表堂堂,頜下蓄一縷長鬚,連連擺手,“這怎麼行?這大大不妥!”
郭弘磊坦率直言,“您為官二十載,什麼風浪沒見過聽過?小婿絕非危言聳聽。家兄犯下大錯,貪墨案的其餘罪犯皆已株連全家,以陛下的聖明公允,靖陽侯府極可能難逃一劫。”
“唉,世子真是糊塗了。”姜世森捻動長鬚,沉吟不語。
郭弘磊誠懇遊說:“眼下郭家自身難保,玉姝昨日才嫁進門,無辜至極,小婿不忍其受株連,還求岳父快帶她回去避一避。倘若陛下開恩赦免,小婿再接她回來;倘若陛下降罪,她便不會被連累。您看如何?”
“這……”姜世森眉間皺成一個“川”字,思前想後,最終斬釘截鐵答:“不!這不妥,我不贊成。”
“莫非您老有更好的法子?”
“唔。我先去看看玉姝。”姜世森越過女婿,徑直走向女兒。
早有準備的姜玉姝定定神,忙迎上前,屈膝道:“女兒給父親請安。”
姜世森訝異問:“你的嗓子怎麼回事兒?”
“咳。”姜玉姝一怔,餘光飄向丈夫,以眼神問:你沒告訴他我昨天自縊了啊?
為免節外生枝,郭弘磊含糊答:“她著涼了。”
看著四月天還穿立領比甲的長女,姜世森信以為真,嘆了口氣道:“我這女兒,身子骨打小兒就弱些,尤其怕冷。”
丈夫幫忙遮掩,姜玉姝感激之餘,配合又咳嗽兩聲。
豈料,院門口忽然響起王氏的嗓音:“姜大人有所不知,令嬡昨天賭氣上吊了,幸而弘磊及時相救。”
“什麼?”姜世森大吃一驚,扭頭質問:“可有這回事?”
姜玉姝暗暗叫苦,見瞞不住,只能點了點頭。
“胡鬧,你簡直胡鬧!”姜世森黑著臉訓斥。
郭弘磊正欲打個圓場,卻聽母親立在階上淡漠道:“可不是胡鬧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