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人之福算什麼?姑娘天生一顆聰慧玲瓏心,才貌雙全,殺伐決斷,諸事料理得妥妥當當,從無怨言。郭某三生有幸,比所謂的‘齊人之福’還有福,夫復何求?”
“三妻四妾,就免了罷,餘生有你願意跟著我,足矣。”
姜玉姝大為動容,心暖且酸,驀地眼眶一熱,欲言又止,使勁捏著筆桿,指尖泛白。
“哭什麼?倘若我又說錯——”
“不是!你沒錯。”姜玉姝淚花閃爍,匆匆抬袖,胡亂擦乾淚水。她左手托起墨跡未乾的紙張,忌憚端詳末句,嗓音發啞,嘆道:“詩是好詩,字也是好字,卻過悲了些,不太吉利。”
確實不太吉利,但卻是事實。郭弘磊略一沉吟,提議道:“不如、燒了它?”
“這倒不必!”寒風吹拂,飛快晾乾墨跡,姜玉姝抽出右手,擱下毛筆,垂首摺疊紙張,鄭重收進匣子裡。
這時,猛一陣北風襲來,嗚呼作響。
“哎?”姜玉姝手忙腳亂,倉促攏住燈火,卻是徒勞,油燈眨眼間被風撲滅。
天已黑透,霎時,柴房內伸手不見五指。
郭弘磊也抬手攏了一下燈盞,同樣徒勞,索性攬住妻子雙肩,催促道:“時候不早,該回去用晚飯了。走。”
“好吧。”姜玉姝內心豁然明朗,神清氣爽,語調輕快。
小夫妻摸黑往外走,親密無間。
郭弘磊帶領人繞過書桌,見她不生氣了,才好奇問:“那兩盆藤蔓怎麼回事?冰天雪地,仍生機茂盛。”
“有趣吧?”姜玉姝興致勃勃,愉快告知:“初次發現時是十月,秋葉枯黃,漫山遍野草木凋零,唯獨它綠油油,引人注目。十一月初,它仍未枯萎,直到幾場冬雪後,它才從綠色變為褐色。”
郭弘磊搖了搖頭,叮囑道:“物之反常者,不可不防。你離它遠些,仔細有毒。”
“放心,我小心著呢。”姜玉姝苦惱嘆氣,“野兔既不吃它的葉子,也不吃它的塊莖,或許真有毒也未可知。”說話間,兩人摸黑邁出門檻,她順手帶上門,低頭掏鑰匙。
郭弘磊問:“這屋子平日鎖著的?”
“正是因為那東西可能有毒,不敢不鎖,怕村裡孩子頑皮誤食。”姜玉姝掏出了鑰匙,彎腰摸索,笑說:“太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