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常不顧後果,依我看,他現在已經後悔了,可惜後悔莫及。但願他成親後收一收玩心,踏踏實實過日子。”
郭弘哲抬手,想安撫摸摸妻子的臉,卻倉促縮回,唯恐連累她生病。
“我真希望二哥二嫂回家,認真教訓、教一教弘軒。”
郭弘哲忍俊不禁,“老四下個月成親,二哥會盡量咳咳、趕回來的。”
紀映茹氣呼呼,恨不能立馬看見兄長教訓小弟的場面。
一晃眼,小年了。
隆冬臘月,滴水成冰,凜冽狂風席捲鵝毛大雪橫掃邊塞,天地間一片白茫茫,積雪阻路。
禮尚往來,姜玉姝冒雪出城,親自給圖寧衛指揮使送年禮,順路巡察桑山與蠶室。
桑山腳下,一行人踏著積雪,深一腳淺一腳,艱難前行。
她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眼睛,戴著皮手套的指間捏著一支幹枯桑枝,審視半晌,失望嘆氣,凝重說:“這座山上的桑樹,全部被凍死了。”
“莫說越冬,還沒下第一場雪的時候,就撐不住了。”
“辛辛苦苦一整年,心血白費了。”
第271章 春季生機
“唉, 怎麼就全凍死了呢?”
“桑樹啊桑樹, 在西蒼明明能冬枯春榮, 略往北挪, 在庸州就無法紮根嗎?”
雪風如刀,寒冷入骨,風颳在臉上,肌膚生疼。
姜玉姝心疼之餘,不由得長吁短嘆,口鼻蒙帕, 臉上毫無笑意。
“姐姐小心,慢點兒。”外人不方便湊近,只有姜明誠偶爾攙扶一把。他整天待在書房裡用功, 專程外出透氣放鬆。
“嗯,山路不平坦, 你也要當心。”她強打起精神, 被凜冽寒風激得鼻腔喉嚨難受。
附近幾座山, 被寄予厚望的桑樹,悉數枯死,姜玉姝受了打擊, 難掩失望,丟掉枯萎的桑枝,攏了攏披風,嘆道:“各位,桑蠶業在圖寧, 可能行不通啊。”
姜明誠與衙門胥吏、若干富商一道,簇擁知縣,寬慰道:“姐姐莫灰心,等明年春天,不妨再種一些試試,但願皇天不負苦心人。”
其餘人七嘴八舌說:“咱們頭一回種,難免出岔子,明年再試試!”
“下次可要謹慎點兒了。”
“莫非這一片的水土不適合種桑樹?”
“不無可能。”
“莫非得換個地方栽樹?”
……
以梅家和文家為首的富商財力雄厚,均裹著貂皮大氅,雖然心疼頭疼,幸而初次嘗試投入得少,不至於無力承擔損失。
皇商家族子弟文一齋,恭謹表示:“陌生行當,不太可能一蹴而就,好事多磨嘛,草民明年還想試試。”
梅天富體胖,又穿得多,臃腫笨拙,被家丁一左一右地攙扶,呼哧呼哧,氣喘如牛,艱難尾隨同伴,滿不在乎嚷道:“我們今年只種了幾千棵,損失尚可承受,原本也沒想著一蹴而就,枯死就枯死唄,明年換其它樹種試一試!”
姜玉姝使勁眨眨眼睛,眨掉落在睫毛上的雪,不甘心就此放棄,振作高聲道:“對!失敗一次而已,暫時別灰心,明年再試!”她率先返回桑山村,邊走邊盤算:
“桑樹在赫欽能順利越冬,在圖寧卻不一定了。大家剛才說得有理,,可能樹種不合適,也可能水土不合適,明年挑一處山谷矮坡,少種些試試。”頓了頓,她無奈說:“如果明年仍不成功,就只能放棄了,避免遭受巨大損失。”
眾人紛紛贊同,頂著北風,慢慢返回村莊歇腳。
橫豎不是自家的損失,小吏們惋惜而非心疼;富商今年並未專注桑蠶,而是以屯田為主,久經商道,損失一批桑樹,心疼勁兒過了便看開了。
因此,姜玉姝成了最心疼桑樹僵死的人。
畢竟是知縣一力主張,敗了,莫說面子掛不住,心裡也難受。
她掩下失望和鬱悶,從積雪裡拔/出靴子,笑說:“大家辛苦一整年,除夕在即,都先把公事放一放,回去好好兒陪陪家人,老規矩,一切公務等過完元宵,再從長計議。”
“是。”年底了,終於可以休息大半個月,小吏衙役歡天喜地,返回縣衙後論功行賞,人人皆領到了年禮,高高興興回家過年。
夜間·後衙偏廳
門外風雪交加,廳內圓桌中間放著一口小鐵鍋,鍋底下炭火紅旺旺,鍋內羊湯“咕嘟咕嘟~”冒泡,鍋旁擺著幾碟待涮的菜餚,熱氣騰騰,香氣撲鼻,誘得人食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