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誠竭力大吼:“快來人!”
下一刻,悄悄偷懶的婆子和侍女聞訊返回,奔進裡間一看,霎時也嚇傻了,腿一軟,跪下了,惴惴求饒:“奴婢——”
“蠢貨,愣著幹什麼?立刻請大夫!”
“是,是。”下人屁滾尿流,跌跌撞撞跑去請大夫。
不久
大夫匆匆趕到,謹慎檢視一番,搖搖頭,嘆了口氣,肅穆告知:“請恕老朽無能為力。姜老夫人失血過多,加上痰厥窒息,已經去了,諸位節哀順變。”
大夫說完,拎起藥箱離開,路過姜世森父子時,又道一句“節哀保重”。
“來人,送送大夫。”姜世森臉色鐵青,藏在袍袖內的雙手握拳,勉強剋制怒火,草草瞥了瞥自殺身亡的繼妻,不願多看一眼,厭惡至極。
姜明誠跪地哀哭,來不及換下染血衣服,臉頰帶血的巴掌印尚未洗淨,“娘,娘!”
許氏的子孫媳婦等人一聽見噩耗,紛紛嚎哭,頃刻間,中秋前夕的喜慶之氣蕩然無存,開始辦理喪事。
夜間·書房
“唉。”
“糟了。”
“這下糟糕了。”
姜世森唉聲嘆氣,愁眉不展,臉色黑如鍋底,舉拳砸桌洩憤,咬牙說:“明誠考了四次才金榜題名,我使出渾身解數,告老前給兒子謀定一處好缺,中秋後便要上任,誰知,孩子母親竟糊塗自殺身亡!”
“我已經告老,待誠兒守完孝,我恐怕沒有本事為他重新謀一個好缺了。”
親信小聲寬慰,“老爺無需擔心,車到山前必有路,公子有才華,何愁謀不到官職?待出了孝,您請親戚或朋友關照關照公子,不就行了?”
“談何容易?其一,人走茶涼,我已經不是侍郎,辦事難;其二,凡是好缺,不知多少雙眼睛盯著,哪裡輪得到誠兒!”
親信提醒:“您雖然退了,但咱們家大姑娘夫妻倆剛升遷,前途不可限量,豈會不樂意提攜弟弟?”
“唔,那是自然。”
“想起女兒女婿,我才略放心些。”
姜世森焦頭爛額,深深埋怨繼妻,“許氏實在、實在是——糊塗透頂!這些年,她偏激固執,做出無數荒唐事,得罪不少親戚,我顧全大局,一忍再忍,包容至今,她作為母親,卻絲毫不為兒子的前程考慮,無緣無故自殺,臨死前,居然還打了兒子一耳光?簡直,簡直——哼!”他停頓,沒說出難聽話,憤怒拍桌。
“老爺息怒,快消消氣,切莫氣壞了身體。夫人畢竟、畢竟已經去世了。”
姜世森面無表情,毫無悲傷之色,暗忖:瘋癲潑婦,死不足惜。喪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