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話題反反覆覆,這幾年不知道吵了多少次,每次只要楊九懷和餘含丹回門就鬧一次,但是往日餘青都是撒潑哭鬧居多,並非像這一次,冷靜自若的一件件的把事情梳理清楚,到叫人忍不住正視起來。
餘開一時觸動,沉默了
“自我出生,爹就沒正眼瞧過女兒,女兒也知曉自己愚笨,比不得爹爹心頭所愛所出的大姐珍貴,畢竟我母親不過就是一個目不識丁的鄉下女子。”餘青說著已經是落下淚來,這一刻無限的悲傷,好像那個死去的餘青重新附體。
“但是爹爹,孩兒身上難道就沒有流您的血脈?就要讓人這般輕賤?”
“女兒躺在床上三日,從鬼門關回來,爹孃不說來看一眼,吃的冷掉的米粥,喝的放了許久的藥汁。”
餘含丹只覺得妹妹好像變了一個人,怎麼這般伶牙俐齒了?
往常餘青只要提及這件事,她就在旁邊煽風點火的說幾句,馬上就會炸的餘青如同潑婦一般哭鬧。
當時她就想,就算是有著旁人不及的容貌,又怎麼樣?還不是跟她娘一樣,是個腦子空空的稻草美人。
因為越是這般哭鬧撒潑,只會叫人越發的瞧不上。
誰知道三天前還愚鈍不堪的樣子,今日卻是完全不一樣,這樣的沉著從容,這樣的巧舌如蓮,又是這般情真意切,到是叫人不忍心反駁了。
難道這是她得到旁人的指點不成?
餘含丹覺得心中很是不安。
餘含丹見父親有些鬆動,怕真是答應了這件事,趕忙朝著劉春花使眼色,那意思不言而喻。
劉春花不愧是餘含丹的好繼母,馬上就起身說道,“老爺,就算是之前我們弄錯了,到底木已成舟,含丹和夫婿恩愛,外孫女都有了倆,如何再娶一房平妻?”哭道,“是妾身出身不好,大字也不識一個,更是不會教養子女,妾身願意帶著青兒離開餘家,一輩子好好待她,還掉這一份愧疚。”
餘青簡直要氣笑了,盯著劉春花,想著這到底是不是什麼娘?不,她到底是不是一個人?
餘青當然不想真的給楊九懷當平妻,她只是要為餘青正名而已。
而且她今日要把這些人的偽裝都狠狠的撕下來,反正她早就已經打算好了後路,以後自是不會在這個家裡待著。
“娘,旁人聽了這話,少不得要說你是個慈母,你確實是個慈母,只不過那是對著大姐,對著我…… 你忘記我是怎麼下嫁給城中地痞廖世善的?又是怎麼被他拋棄,如今又何故嫁了人呆在家中?這一蹉跎就是七年的青春!”
劉春花瞪大了眼睛,緊張的握緊了拳頭,不可能…… 女人到底要臉面,肯定是不會說出來的。
“就是你這個親孃,七年前去郊外上香的路上遇到了劫匪,他們劫持了姐姐,你心疼姐姐,怕她和姐夫的婚事作罷,就當眾扯下我臉上的面紗,只說我生的要比姐姐還要貌美,就這樣讓我被那劫匪給侮辱了!”
餘青還當自己能置身事外,但是說出這一段埋藏心中的秘辛的時候,身子都是顫抖的,聲音更是哽咽。
餘開震驚的站了起來,楊九懷則是沉了臉。
“娘,你當真是好繼母,對這個非親生這般掏心掏肺,難道在你眼裡我就不是你親生?不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餘青道,“是了,旁人都是為母則強,最是心疼自己的孩子不過,娘卻是更心疼自己繼母的名聲,為了得到父親的寵愛這般不擇手段。”
“青兒,你不要再說!”劉春花一時有些崩潰,滿目的淚痕。
第3章
餘青回想原主的一生,覺得她到如今,沒瘋沒傻,也算是堅強了,從小親爹嫌棄,生母冷漠,好容易遇到了好姻緣,又被姐姐搶走,最大的打擊恐怕就是遇到劫匪還被生母直接推進火坑裡。
餘開眼睛瞪的老大,指著已經哭的不能自己的劉春花道,“青兒說的是不是真的?”
“老爺,我當時也是沒辦法了,他們當真是殺人不眨眼,下人們都給他們殺了,只留下我們母女三人,總不能讓含丹去吧。”劉春花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向來溫文儒雅,奉行君子動口不動手的餘開打了一個耳光。
餘開顯然也是第一次打人,打完自己都有些發抖,他道,“你個糊塗蛋,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來,你要讓青兒如何自處!”
餘開去看餘青,見她眼角掛著淚珠,身影瘦弱纖細,讓人看著就心痛,在如何嫌棄,到底是自己的女兒,不然餘開也不會讓嫁出去的女兒一直住在家中,他道,“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