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早點告訴爹?”
要是原主在說不定會被遲來的父愛感動的不行,但是如今卻是換了人,早就是心硬如鐵,她道,“告訴你能怎麼樣?你能休了母親?又或者你會不嫌我有辱家門?恐怕爹爹當時知道被辱了清白的是我這個小女兒,而不是被你當做眼珠子一般心疼大姐,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吧?”
當時餘青並非不想說,但是回來之後因為受驚過度就病了,再後來看到父親大怒,也不問過她就急匆匆的找了個人,下嫁了過去。
新婚之夜,餘青想到姐姐嫁了前途遠大的楊九懷,而自己卻是一個家中貧困,老大了還連媳婦娶不起的地痞。
再後來,就覺得這件事太過羞辱,傷的總是自己,就也不願意說了。
只是如今的餘青並非那個餘青了,她根本不在乎把這些陳年舊事揭開。
餘開剛要反駁,卻看到餘青清亮的彷彿可以看透人心的眼睛,他不自覺地避開了她的目光。
餘開張了嘴,但是就像是被丟在岸邊的魚兒,只覺得胸腔裡快也憋氣的難受死了,好一會兒才找回了聲音,道,“放肆,如何能跟父親這般講話?”隨即放緩了聲音,道,“你母親爹爹自會懲戒,但是你也有錯,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你卻在這裡這般大肆喧譁,是不是要丟光我們餘家的臉面?”
餘開一直頗為清高,放眼望去,如他這般年紀輕輕就考取了功名,那還是別人都夢寐以求的進士,他卻沒有出仕,總是覺得自己才是真正的讀書人,不去追逐那些功名利祿。
除了家裡小女兒有些不聽話之外,餘開覺得日子過的很順遂,雖然沒有兒子,但是女婿是個爭氣的,年紀輕輕的,已經是守備的官職了。
但是今日餘青這一做派,生生的撕開了他原本以為和睦的偽裝。
餘開這才發現,這個家早就千瘡百孔。
如果是原主在這裡,見父親又這般指責自己,恐怕又要發瘋吵鬧一場吧?人最恐懼的不是看不到希望,而是生生的看著希望破滅,就如同剛才餘開打劉氏的做法,還當是他會維護餘青,但其實恢復了理智的餘開,第一個想到的還是自己的名聲和臉面。
好在真正的餘青早就死去,再也不用忍受這種痛苦了。
即使這樣,餘青還是覺得心口一陣陣的抽痛,她知道這是身體上的共鳴,她強忍住,但眼淚還是無聲的落了下來。
“爹爹,女兒也覺得自己委實有辱家風,不配做餘家的人。”
餘開見餘青哭的這般傷心,又是有些心軟,正要說話就聽到餘青這樣難得示弱的話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聲音也太過有些冷情。
果然很快餘青道,“女兒原就個多餘的,不應該投胎道這世上,到底父親憐惜,還是養育了我。”
餘開又當餘青舊態復萌,又開始鬧了,心中不喜,正要發怒,又見餘青突然彎腰行禮。
“孩兒不孝,以後沒辦法在跟前盡孝。”說著,餘青行完禮,毫不留戀的轉身就要走,“爹,娘,你以後你們就當沒生過我這女兒好了。”
餘青在這裡這番作為,不過就是為了給原主正名,但其實她早就打算好離開這個滿是是非的地方,畢竟她並非真正的餘青。
餘開見餘青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心裡一陣慌亂,一時焦急,忍不住追過去,卻是自持身份,沒有去拽餘青,喊道,“孽障,你這是做什麼?父母養育之恩,難道施個禮就算是抵消了?”
餘青回頭,道,“爹,不是你剛才說我不配當餘家的女兒?”
這時候劉氏也恢復了神智,她見餘青要走,上前就拽住了她的胳膊,哭道,“青兒,娘錯了,你別再鬧了,行嗎?”
其實劉氏不是沒有後悔過,但她從小接受的思想就是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餘開早就說了,娶了她進門就是為了照顧好大小姐餘含丹,至於餘青只是意外……,她這幾年一直又沒給餘開添過兒子,更是恐懼害怕,只能死死的爪和餘含丹這顆救命稻草,拼命的對她好。
她有時候會安慰自己,如果當時那些劫匪肯放過女兒,她自己也是願意獻身的,只是年歲太大,被那些劫匪嫌棄而已。
小女兒是自己生的,當然是要代替自己為姐姐受辱了。
這並沒有什麼錯不是?
但是見今日餘青這般決裂,也是有些害怕。
餘青看著這個婦人,劉氏臉上滿是恐懼,顫抖著身子,全身都透著一股軟弱和無能,忽然就覺得沒勁兒的狠,你永遠叫不醒一個睡著的人,她嘆氣,說道,“林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