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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夏抱著兒子,坐在晬盤前,一臉緊張地盯著兒子。雖說之前聽秋菊說過,小孩子一般會抓自己熟悉的東西,但梁岷從來沒見過印璽,萬一他一時好奇,抓了印璽,可就尷尬了。
如果自己是皇后,梁岷是嫡子,他抓了印璽倒是值得慶賀之事。但梁岷是庶子,抓了印璽可就不見得是好事了。沈初夏雖然獨寵於後宮,但這些事她還是分得清的。
只見梁岷坐在晬盤前,並不急於抓,而是一臉好奇地,把盤中各物都看了一遍。
見此情形,梁洹笑了笑,用手在兒子頭頂輕輕一摩,說道:“岷兒,喜歡什麼就拿。男兒家,可不能忸怩。”
梁岷像是聽懂了梁洹的話,抬起眼,看了看父親,然後轉過臉,飛快地伸出手,抓了一隻筆在手裡。
群臣見狀,紛紛喝彩,也向皇帝道賀。
見此情形,沈初夏心底鬆了一口氣。這筆抓的好,反正做什麼都離不了筆,既可進,也可退。
梁洹對梁岷抓了筆似乎也很滿意,又賞了他不少東西。
殿中氣氛經兩個小兒這麼一番鬧騰,便活絡起來。接下來上了酒菜,眾人吃宴飲酒,十分熱烈。
沈初夏知道,今日這宴席會結束得比較晚,且殿中有些喧譁,她怕吵著兒子,因而開席半個時辰後,便叫秀菊先帶梁岷回華陽宮去。
坐了這麼久,她也有些累了,便借送秀菊和梁岷之機,出了殿。
送走了秀菊和兒子,她還想在外面透透氣,便沒直接回去,而是沿著桂湖的湖堤,隨意地走著。
雖然已是初冬,但湖邊的桂花未殘。清新的空氣中,帶著淡淡的甜香,向著她的鼻端撲了過來,令她感覺一陣神清氣爽。
繞過這叢桂花林,她繼續向前走著。
突然,前邊一個黑影向著她直直地撞了過來。
她一驚,還沒待她反應過來,便聽到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響起:“初夏,別叫,是我!”
33。第三十三章
沈初夏一呆。
她聽出來了; 這是胡一鵬,不,錯了,應該是徐質的聲音。可他為何會來這裡?為何他又直呼自己的閨名?難道他真是胡一鵬穿越到這裡來的?可自己已經不是許蔓的模樣,就算他是胡一鵬; 他也不應該認得自己啊?
她按下心中的疑惑,問道:“你是何人?”
“初夏; 你不認得我了?我是徐家阿芒啊!”男子慢慢從桂花樹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月光下,他的臉也變得清晰起來。正是徐質。
聽到他說; 自己是徐家阿芒?沈初夏微微蹙眉。
這名字好像有點熟?
對了; 上回韋氏進宮的時候; 曾提起過這個名字。看那模樣,好像他與沈初夏之間還有些淵源。
不過; 她雖然熟悉這臉和聲音; 可她只記得許蔓與胡一鵬那些恩怨糾葛,對這徐質與沈初夏之間的事情毫不知情啊。要是自己說錯了話; 被徐質發現自己不是真正的沈初夏,那可怎麼辦啊?這般一想; 沈初夏便乾脆沉默下來; 不與他搭話
看著沈初夏一臉警惕地望著自己; 徐質的面上露出一絲苦澀:“初夏; 中元節那日,在燈市上遇到你,可你不肯與我相認; 又聽到陛下叫你阿蔓,我還以為世上真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自己認錯了。可後來殿試的時候,我見到陛下,才知道那天那人真的是你。你那日不願意與我相認,是因為陛下在嗎?還是你真的只想當我是一個陌路之人?”
沈初夏微微皺起眉頭,冷冷說道:“徐大人,我不知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聽到沈初夏的回答,徐質面上一僵:“初夏,你,你可還在怪我?”
看著徐質這張熟悉的臉,沈初夏無可避免的想起了胡一鵬,一想到他飛車過來撞自己那一幕,她心裡便憤懣難平。因此,雖然心裡清楚這個徐質與胡一鵬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她還是忍不住把對胡一鵬的恨加在他身上,冷笑道:“徐大人,你誤會了,我沒什麼可怪你的?”
聞言,徐質沉默了半晌,說道:“初夏,我知道,當初我沒有答應與你私奔,你才不得不進宮來。所以,一直都在恨我。”
私奔!
聽到這兩個字,沈初夏只覺得一道驚雷從自己頭頂劈過。自己,不,是原來那個沈初夏,居然要跟這個徐質私奔,。徐質沒答應她,她才被逼進的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