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兩下割斷拴馬的繩子。他先將楚清音送了上去,自己剛要翻身上馬,卻見旁邊的柱子上釘著釘子,上面掛著一把獵弓,還有幾乎全滿的箭囊。便也毫不客氣地拿了過來,背在背上。
那馬是匹老馬,雖然腿腳算不得太利落,但勝在性格溫順,被陌生人騎了也只是甩甩頭打了個響鼻,便也不再掙扎。秦景陽坐在楚清音身後,一手環著她的腰,一手扯著韁繩,剛出了馬廄,迎面便見到有四五個人已經舉著刀子衝了進來。
“不自量力。”雙眼微微眯起,男人的嘴角挑起一絲冰冷孤傲的笑,在楚清音耳邊說道,“將來你也是要上戰場的,學著點!”
……啊?楚清音一愣,還沒等問清楚他是什麼意思,襄王已一夾馬腹,衝了上去。不過,當雙方短兵相交時,她便意識到,自己沒必要再問了。
先前秦景陽一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她原本以為那已經足夠厲害;但是等前者上了馬,開始居高臨下地劈砍敵人時,其兇殘狠辣的程度便又上升了不止一個臺階。
想來也是。秦景陽不是什麼江湖高手,他的一身武藝全是為了戰場殺敵而存在的;比起步戰來說,馬上才是他真正的天下。
四條腿比兩條腿跑得快多了,有了坐騎,兩人更加一往直前,勢不可擋。將村人們越甩越遠,兩人朝著北邊的村口奔去,卻見在那片樹林外,小路入口處,正有七八個人舉著火把,氣勢洶洶地守在那裡。
秦景陽“嘖”了一聲,將手中捲刃的砍刀丟開。他取下背後的獵弓,大喝:“放低身子!”
楚清音趕緊彎腰抱緊馬背,但同時卻又抬起頭來,望向前方。男人並沒有勒住韁繩,而是繼續保持著朝敵人奔去的狀態,搭箭,弓拉滿月,瞄準,脫手而出!
“嗖——!”破空聲自頭頂劃過,眨眼間,對面其中一人的脖子上便多了一個血窟窿,慘叫著倒了下去!
好箭法!雖說在記憶中已有所瞭解,但是親眼領略到這一箭的威力,楚清音依舊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
秦景陽繼續彎弓,箭如流星,無一虛發,每一支便帶走一條性命。眼瞧著到了馬奔到了跟前,守在原處的已只剩了一人,面如土色,雙腿抖似篩糠,見他們逼近,竟是怪叫一聲,轉身便逃。
以現在的距離,射箭已是過近。砍刀先前已被扔掉,楚清音剛想把手中的短刀遞給秦景陽,卻見男人橫過獵弓,身體朝著那人的方向微微傾斜過去,在兩者擦肩而過的當口,竟是將弓套在了對方的脖子上,藉著馬的速度猛地一擰。
一聲慘叫,那男人的頸間被弓弦割出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噴湧而出!
“……王爺神勇。”從震驚中緩過神來,楚清音喃喃道。
“你難道要與本王說這些人罪不至死?”秦景陽挑眉。
楚清音果斷搖頭:“那當然不會。他們是河盜,這些年不知害了多少良善百姓,罪行累累;剛才又想殺了咱們,還敢說那種渾話,難道我還能做聖母不成?等到了縣衙,一定要讓當地的縣令派出駐軍,狠狠地端了這個賊……啊啊!!”
隨著她的驚叫聲一同響起的還有一陣嘶鳴。老馬猛地剎住,身體前傾,將背上的兩人也甩了下來。秦景陽抱住楚清音,在空中轉了個身,後背重重砸到了地上,順勢滾入路邊的草叢。
“該死的絆馬索……”低聲咒罵了一句,襄王懊惱於自己的疏忽大意,剛剛光顧著聽楚清音說話,居然沒有察覺到這陷阱的存在。他捂住楚清音的嘴,讓她不要出聲,自己則慢慢支起身來,向四下警惕地張望。
此時天已經微亮,藉著熹微的晨光,隱約可以看到周圍遠遠近近地有幾個晃動的人影。摔下馬後,對方似乎也失去了他們的方位,正在像沒頭蒼蠅一樣四處亂轉,但找到這裡也只是時間問題。
難怪這幫河匪沒有馬上動手,原來是在這兒佈置了這麼多道障礙。秦景陽暗道,雙眉卻緊緊皺了起來。林間的地形崎嶇,要是繼續揹著楚清音的話,不但目標會變大,恐怕更無法做到靈活的行動。
他將楚清音攔腰抱起,後者很配合地安靜縮在他懷中,一動不動。秦景陽找了個沒有敵人的方向,慢慢退了過去。但他這麼一動彈,卻又無法避免地帶起了聲音,頓時吸引了河匪們的注意。這些人也不再隱藏,彼此呼喝著朝這邊圍了過來。
怎麼辦?秦景陽心中有些焦慮,一邊加快腳步朝相反的方向奔走,一邊四處張望。手無意中拍在了經過的一棵樹上,空洞的聲音讓他心中一喜:有了!
那是棵上了年紀的老樹,足有兩人合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