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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說的倒也有理。”聽過楚敬宗的一席話,秦曦似乎放心了一些。他拄著下巴想了想,又道,“可若是明日徐大夫在朝堂上彈劾聞衝時,皇叔他依舊沒什麼反應,朕又該怎麼做?總不能真的降聞衝的罪吧?”
“陛下放心。”楚敬宗道,“此番襄王從漠北迴到國都,重登攝政王之位,風頭正勁,又有一班見風使舵之人拍馬逢迎,哪怕面上不顯,心中也定是會覺得這朝堂已被他掌握十之七八。”他瞟見小皇帝的臉色因此而壞了幾分,連忙加快語速接上,“可是誰都明白,那些人只不過是小角色,動搖不了朝綱與陛下的根本。而在滿朝文武之中,他若覬覦皇位,則最忌憚、也最想要拉攏的,必然是聞衝聞校尉。”
“他當然想!”秦曦突然插言道。他不知是想起了什麼,神色又陰鬱了一些;少年天子如今已漸漸退去了做太子時的童稚模樣,這副表情做來,竟是也有幾分冰冷陰鷙。
對於秦曦的話,楚敬宗倒是不以為然。平心而論,若說秦景陽眼裡沒有秦曦這個皇帝,他覺得這個可能性高達七八成;但若是說秦景陽主動想要把秦曦拉下馬,自己去坐上那龍椅,楚敬宗卻覺得,那是連一成的可能都沒有的。
不然他當年又何必為了一個楚清音,自請離開京師這權力中心,退居漠北?不然秦煜陽又如何會放心他在自己駕崩之後重回國都,再攬朝政?對於先帝和自己看人的眼光,楚敬宗還是有幾分信心的。
只可惜攝政王與幼帝,這樣的關係原本就很敏感,秦曦的身邊又圍著一大群人,成天說秦景陽的壞話,再加上那些陳年舊怨,叔侄之間想要不存在任何猜忌,也是不可能的了。
他靜默片刻,待到秦曦的情緒重新平緩下來,這才續道:“故此,司隸校尉若有什麼風吹草動,襄王必然十分關心。若是當真確定聞校尉身陷糾紛之中,他是不會吝嗇於在此時伸出援手的。只是,要如何令他相信,便又是另外一樁難題了。”
“難道……要假戲真做?”
“是,也不是。徐家彈劾聞校尉一事,說起來其實可大可小。大,是司隸校尉遣心腹手下,欲行刺殺朝廷重臣之事;小,便說是那曾為囚犯的中都官徒隸的賊心復起,自作主張,而聞校尉最多便也只是個識人不清、馭下不嚴的過錯。如今那聶三已死,證據全落在徐家的手中,要如何說,也端看徐侍郎一張嘴了。依臣之見,不如便這樣……”
楚敬宗說著,上前一步走到秦曦面前,壓低了聲音,在後者的近處附耳低言幾句。小皇帝聽了,眼珠轉了一轉,點點頭道:“丞相說得有理,此事需有個度。若是罪名定得狠了,聞衝那邊如何善後便是個麻煩;若是定得輕了,襄王那邊又不會輕易上當。如此剛剛好!”
“陛下英明。”楚敬宗適時接上一句奉承。“陛下與徐侍郎親厚,此事還需您向他叮囑一番,要他心中有數,明日在朝會上才好演這一齣戲。”
“丞相放心,此事包在朕身上。”秦曦胸有成竹地一拍桌子,“檀知近日來有求於朕,朕說的話,他是不敢不聽的!”
楚敬宗聽了這話,心中登時便是兩聲“咯噔”。這第一聲,是因為秦曦這弦外之音,分明便是說徐檀知在平日裡,竟是在皇帝面前都敢擺架子;這第二聲,則是因為徐檀知又想要從小皇帝身上得到什麼東西。
“呃……”他在心裡飛快權衡了一下,還是決定不要貿然相問的好。於是便道,“那臣就先預祝陛下一切順利了。”
“好!丞相為朕殫精竭慮,真不愧是我大周的股肱棟樑。有此良臣,是朕的榮幸啊!”秦曦卻像是剛才想起了什麼一樣,突然對楚敬宗變得殷勤熱情起來,居然還有閒心誇了他一兩句。“若無他事要奏,丞相便回去歇息吧!”
這是又突然向我下逐客令了?他的態度在短時間內變換太快,楚敬宗難免在心中犯了兩句嘀咕。於是拱手道:“謝陛下體恤。不過……小女沅音幾日前便差人來家中傳話,邀臣入宮一敘。臣想擇日不如撞日,便打算在覲見過陛下後,前去探望小女。昨晚已遞了牌子,此事高公公應是知情的。”
說著,他又去偷偷瞟秦曦的臉色。果不其然;小皇帝神色一僵,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頓時丞相這心裡的第三聲“咯噔”就響起來了。自家的女兒是個驕縱任性的主,這一點他再清楚不過;而小皇帝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自從大婚過後,這對天底下最尊貴的夫妻便不時有口角之爭,雖說都是些小摩擦,少年人氣性快忘性也快,但長此以往,還是不免讓楚敬宗這個做國丈的提心吊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