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音也知道自己是無理取鬧,正好秦景陽給了個臺階,她也就借坡下驢了。低頭吞掉勺子上的粥,下巴一抬,含糊不清地命令:“接著喂,你需要補償我受到傷害的脆弱心靈。”
秦景陽笑了起來:“娘子,遵命!”
兩人十分沒形象地膩歪在床上,一碗粥你一勺我一勺,不時再夾一口小菜,半天才吃完。肚子飽了,氣也消了,楚清音也接受了目前的事實。秦景陽說的也對,除去做了白工有些遺憾之外,恢復正常絕對是利遠大於弊的。她又不是真心想上陣殺敵,既然專業人士迴歸本位,當然還是交給對方來做的好,她就在大後方安心窩著,當個拉拉隊就得了。
一瞧旁邊的沙漏,已經是辰時二刻,再在床上賴著可就不像話了。楚清音準備下床洗漱,卻忘了自己的兩條腿還軟得跟麵條似的,腳一踩地好懸沒坐在地上;幸虧秦景陽眼疾手快,趕在摔個屁股墩兒之前將她撈了起來,殷勤道:“我來幫你。”
昨日一|夜|歡|好,今早理應沐浴,然而西北缺水,為了節省資源,也只能用蘸溼了的毛巾擦擦身上。好歹也是自己用過一陣子的身體,秦景陽拾掇起來可謂是心如止水目不斜視,很快就幫著楚清音收拾乾淨,穿上衣裳,又把她按在梳妝檯前,替她梳頭。
“正所謂‘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兩個月沒怎麼注意,你居然點亮了這麼多技能。”享受著襄王殿下的親手服侍,楚清音很是受用。
“若是喜歡,我以後便日日為你梳頭。”秦景陽莞爾。頓了一頓,又道,“左右不差這一天,今日我不去軍營了,留在府中陪你。”
“這倒不用。”楚清音擺擺手,“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的。前一陣子鐵衣不還說要加強對邊鎮的巡邏麼?你可別因私廢公了。我就待在府中,想做什麼自有映玉她們跟著,不必擔心。”
秦景陽彎下腰來,在她頸間親了一口:“如此識大體,不愧是本王的王妃。”又替她插上髮簪,“對了,有一事還需知會你一聲。張夫人今早派人來傳了話,說你身邊伺候的都是姑娘,多有不方便,等過了晌午,便從她那兒撥來一個嬤嬤幫忙,會暫住在王府中一段時日。”
“多虧張夫人想得周到。”楚清音聽罷也是鬆了口氣,心中不禁感動,欣喜道。雖說兩世為人,但結婚這事她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要是沒有一個經驗豐富的前輩在旁邊看著,有些事兒還真挺沒底的。本來尋思著從外面物色一個,卻又覺得不放心,正好打瞌睡就有人送來枕頭,這真是再好不過了。
“瞧瞧如何?”兩人說著話,秦景陽已替楚清音將頭髮梳好了。“時候已不早,既然你不留我,那我便直接去軍營了。”
“技術不錯。”楚清音左右端詳著鏡中的自己,十分滿意,擺擺手隨口說了句,“早去早回。”
秦景陽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促狹,俯首在她耳邊低聲道:“娘子有令,我自然是要早回的。等晚上你若是不難受了,咱們便再鞏固鞏固成果,如何?”
“滾!”
某個結婚之後、無賴指數直線上升的親王終於走了,楚清音又自己化了妝,挑些耳環釧子戴上,這才叫映玉和銀杏進來收拾屋子。
看見床上一片凌亂,兩個大姑娘都臉紅了。楚清音也有點尷尬,若不是以她的身份沒有自己動手的道理,她簡直恨不得說“我自己鋪床算了”。等映玉和銀杏將屋子都拾掇乾淨,三人便來到外屋,楚清音坐下後問:“如今王府各處空屋空院的鑰匙,都是誰掌管著的?”
映玉答:“回王妃,正在攬月的手上呢。”
原本按照職責來講,這些鑰匙理應由王府長史掌管。然而程徽本來就是秦景陽的副將,來到漠北後自然也要同樣迴歸軍隊,所以雖然依舊住在襄王府,可卻也只掛著個長史的職銜,不再管這些雜事了。
這個空缺,倒是得找人補上。楚清音尋思著,攬月雖是個能幹的,但畢竟是女子,有些事出面起來不如男人有效。就算王府內官沒法隨便授職,起碼也得有個對外的管事。
然而這件事也不是一時半刻便能辦成的,還得仔細挑選合適放心的人才是。於是便楚清音也只得將此事暫且放下,說道:“讓攬月來見我。”
不多時,攬月便到了,向著楚清音一福身道:“婢子見過王妃。”
“……”幾日不見你怎麼瘦成了這個模樣?
見了真人,楚清音著實嚇了一跳。她這兩個月來每晚換到自己的身體裡就是呼呼大睡,連秦景陽的動向都不太關心,更別提其他人了。此時一看,卻發現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