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記憶中的樣子瘦了足足一圈,原本姣好的瓜子臉也尖了下去,神情中還藏著點點哀愁。
這要是外人看見了,興許還以為我們這襄王府苛待下人呢。在心裡吐槽了一句,楚清音按下疑惑,先說正事:“張夫人那邊要送個嬤嬤過來,暫且在府上住下,下午便過來。你去挑一間適合的院子,遣人打掃乾淨。再選一兩個機靈點的小丫頭在院子裡聽差,人家也算是半個客人,不要怠慢了禮數。”
“是,婢子明白了。”攬月恭恭敬敬地道。
“攬月,你可是遇到了什麼難處?”楚清音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若是當真有事,不妨直說,我與王爺自會替你做主。”
聽見她如此說,攬月的眼睛先是一亮,隨即似是又想到了什麼,轉瞬又黯淡了下去。“婢子……並無難處,多謝王妃關心。”她深施一禮,道。
這就是不肯說的架勢了。楚清音挑了挑眉,也沒有強行逼問,只是道:“那好。你便去安排我吩咐的事情吧。”
“是。”
攬月退下了。楚清音望著女子的背影不禁皺眉,她一直覺得攬月是個挺有心眼和想法的人,不然當初也不會背井離鄉、辭別父母,隨著自己千里迢迢來到漠北。從最初她這麼做的動機便有些不明,可對方現在這副樣子,又是因為什麼事情而引起的呢?
於是便問一旁侍立的映玉與銀杏:“你們可見到過她有什麼異常?”
映玉搖頭:“婢子不知。”
銀杏卻是想了想,道:“王妃一問,婢子倒是想起來了些蹊蹺。近一個月內,婢子曾兩次見到過攬月在休假的那一天,大清早地悄悄一個人出去,等到傍晚才又無聲無息地回來,也不知是去做什麼了。”
在楚清音近前伺候的如今有六人,映玉和銀杏是近身伺候的,攬月與另一個名叫烏梅的較年長,手下管著廚房、針線、浣衣等事,秋紅和冬碧則在外間。身為侍女也是有假期的,十天中有一天是歇著的,六個人輪流來,隨時保證至少有五人在王妃跟前聽候差遣。
聽見銀杏如此說,楚清音也越發覺得奇怪起來。雖說她不願意去輕易懷疑攬月,但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有些事還是未雨綢繆點的好。於是沉吟片刻,道:“去找張統領來見我。”
秦景陽迴歸軍中後,陳恆等人作為他的親衛,理所應當地也要跟著一同回去。然而襄王又不放心王府的安全,所以又從自己的親兵中挑出十個人,再加上從本地新抽調的一批士兵,組成了新的王府侍衛。而這新任的侍衛統領不是旁人,正是當時在黃安縣帶著人尋找襄王夫婦的張述。
聽說王妃有請,張述不敢怠慢,連忙來到正堂,抱拳道:“屬下見過王妃。”
“張統領不必多禮。”楚清音和顏悅色道,“今日找你前來,是想拜託你一件事情。”
“王妃請講。”
“我的婢女攬月,近日來行蹤有些不尋常。你通知把守各門的侍衛,一旦她獨身一人出去,便挑一人悄悄跟在後面,去看看她究竟去了哪裡,做了什麼。無論得到了什麼訊息,都先不要打草驚蛇,回來報告與我。”
“是,屬下馬上吩咐下去。”
“有勞張統領了。”
“不敢,屬下告退。”
看著男人離去,楚清音不禁暗暗嘆了口氣。攬月,她在心中道,你可別做下什麼錯事,不然我也只能按規矩處置你了。
也不知是昨晚被折騰得狠了,還是忙得昏天黑地了好久陡然清閒下來,處理過這件事後,楚清音總覺得身上乏力得很,一個勁兒地直犯困。左右無事,她便偷了半日閒暇,在矮榻上小睡了一陣,直到中午吃飯了,才被映玉叫醒。
真是悠閒又腐敗的生活啊!撕了一小條羊排放進嘴裡,楚清音一面美美地吃著,一面毫無負罪感地想。
吃過飯,又與映玉和銀杏閒聊了兩句,不一會兒便見著在外間的冬碧來報,說是張氏親自帶著人過來了。楚清音不敢怠慢,連忙整理一番穿戴,前去正堂迎接。
到了正堂,便見張氏已經在此等候。她身後還跟著一個嬤嬤,年紀五十上下,面相一團和氣。看見楚清音出來,那嬤嬤便行禮道:“老婦人趙氏,見過王妃。”
這趙嬤嬤,乃是張氏當年嫁到漠北來時的陪嫁丫鬟。小時候的沐家兄妹與程徽,再到後來的沐平戎,她都幫忙照顧過。她的丈夫如今正在軍中火頭營裡做個小管事。本來張氏早已將其放良,但她念舊,就一直還跟在張氏的身邊。
“免禮。”楚清音抬手道。又笑著看向張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