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
惠娘指著破了一個洞的門,問著蔡友仁,“爹,這可是伯孃弄的?”
蔡友仁“哼”了一聲,怒瞪著許氏。他和李氏正在午睡,突然就聽得院子裡頭許氏大罵的聲音,還以為這許氏和別人吵起來了,也未當回事,翻個身便又睡了,哪知未過一會兒,竟聽得門“砰”地一聲,蔡友仁和李氏一驚,趕忙穿衣服起來一瞧,自家的木門竟是被砸了一個洞,又聞得許氏仍在破口大罵,嘴裡不乾不淨,全是罵得自己妻兒,蔡友仁當即開啟了門,想一拳揮上去,李氏卻在他身後拉住了,這一拳下去可是不得了的事,這要出了人命,以後的日子還過不過?
“可不是那瘋婆子弄的!”
許氏一聽,來勁了,“說誰呢!你說誰瘋婆子!”
“不是瘋婆子砸我家作甚?!”惠娘反問道。
“我告訴你!砸的還就是你家!壞我名聲?我饒不了你們!”
蔡友仁和李氏皆是有些懵,他們一家這幾日都是忙得腳不沾地,以前還尋著村裡交好的人家串串門,可如今忙起來,哪有那閒功夫,更別說這壞許氏的名聲了。
惠娘卻是知道的,一字一句道,“這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當初當著那麼多大嬸子說那種話的時候,怎麼沒顧及你侄女的名聲?這會兒被說到坎上了,傷了你的名聲了?伯孃是怎麼有這個臉上門來鬧的?你怎麼就肯定了是我和我娘傳出去的話?這幾日,你見著我和我娘可有出去串過門?伯孃說話還是講些良心的好,自己做了缺德事,還賴人家缺德害了你,我瞧著這就是自作自受!”
許氏聽完這番話,是面色青了白,真想掄著凳子將這牙尖嘴利的惠娘好好教訓上一番,可偏偏這蔡友仁在護著,這丫頭手裡還舉著把鐮刀,是真沒這個膽子。當即是扔了板凳,往地上一坐,又撒起潑來。
許是見著這許氏鬧得是有些過了,陳氏這才朝著許氏斥道,“老大家的!回去!給我消停些!”
許氏卻是不理,仍是嚷道,“李梅英!我告訴你!你以後再壞我名聲!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陳氏冷著臉道,“巧娘,把你娘攙回去。”
巧娘擦了淚,唯唯諾諾地應了,去攙許氏起來。許氏見有了臺階下,是順著巧孃的力起來了,一路哭著回了家。
正文、48第47章
經許氏這麼一鬧;惠娘一家是如鯁在喉,對這老大一家是怎麼也親近不起來。蔡友仁是邊修著門,邊對妻兒道,“以後見了這許玉春;別給好臉色;真讓二嬸說著了,還真是蹬鼻子上臉的潑辣貨!”
李氏端了一碗白酒給惠娘按著背,在屋裡答話道,“哪個想給她好臉,可不見著她是大嫂;得讓著些,哪知給慣出毛病了。也不知哪個缺德貨色,把咱惠娘背上砸成這樣了。”
李氏瞧著惠孃的後背竟是有些腫了;問惠娘誰砸的,惠娘卻又仍是咬著牙說是自己摔的,可李氏眼又不瞎,這分明就是被人砸的。惠娘不說,李氏又逼不得。
蔡友仁在門外又進不得,焦急道,“要不要我去請個大夫來?”
惠娘忙攔道,“這是外傷,不用請大夫,養個幾日便好了,不礙事。”
李氏長嘆了一口氣,卻是無話。
到了晚上,這心情著實是不好,便想早些躺下歇息了。蔡老頭卻是帶著蔡友根來了,蔡友仁是門都沒讓蔡友根進,蔡友根拿著一百多文錢,說是補修門的錢,蔡友仁正眼都不看,擺了擺手,拒了。蔡老頭在一旁想做和事老,可這蔡友仁是下了狠心。蔡老頭只能嘆了口氣,拉著蔡友根走了。蔡老頭打心眼裡是厭惡極了這許氏的做派,聽到這四鄰是繪聲繪色地講了今日下午的事,他當即是恨不能讓蔡友根給這許氏立立家法,可這蔡友根的性子他也不是不知道,肯定只要許氏哭鬧一番,這事就又算過去了。
惠娘今日確實疲乏,雖背上有傷,卻仍是趴著睡得迷迷糊糊。可睡了一會兒卻是被背上的傷,痛醒了,惠娘翻了個身,隱隱聽得窗外有吵架聲。惠娘長嘆了口氣,瞧著澤文還在燈下練著字,想讓他快些睡覺,可見著他如此認真,又打消了心思。
翌日一早,送著蔡友仁和澤文出了門,惠娘取了籃子,打算出去,只是不敢去偏僻的地方了,這背後仍在隱隱作痛,吃了這虧也該長記性了。
隔壁的張家嬸子,垮了一個小藍,上頭用一塊粗布蓋著,幾步便邁進了院子,見著惠娘便壓低聲音道,“惠娘,昨兒你伯孃可真是兇得很,連門也砸了,把我給嚇的,晚上直做惡夢呢。”
說罷,掀開了蓋著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