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塵大師的話在耳邊,荀澈卻未將眼睛睜開,“了塵大師,我心意已決,你若不幫我剃度,我便一直跪在這大雄寶殿之中。”
“荀施主,你這又是何苦呢。”了塵大師有些無奈。
護國寺位於京郊,片刻後,燕璃,雲沫風塵僕僕的趕到。
馬車停在護國寺山下,燕璃攙扶著雲沫下車,雲沫下車後,盯著眼前高高的石階,估摸著,沒有兩刻鐘時間,是爬不上去的。
“來不及了……”她說了四個字,直接御風飛起,朝著山上去。
燕璃趕緊追上去,兩人以最快的速度往護國寺趕。
雲沫一口氣御風到護國寺門前,看見,一個小和尚正在門前打掃飄落在地的松針,走上前去,急切的問:“小師傅,永定王府的世子,現在在何處?”
永定王府的世子?不就是要求方丈大師給剃度的那位俊俏公子嗎?
小和尚撓著後腦勺想了想,回答雲沫,“女施主,那位公子現在在大雄寶典,方丈大師正在給他……”
“正在給他剃度?”
雲沫順著小和尚的話猜測,心裡一涼,“完了,完了,還是來晚了。”
咻!
沒等小和尚把話說完,她再次御風,咻的一下,向風刮過,眨眼功夫,消失在了小和尚的眼前,朝著大雄寶殿而去。
燕璃緊跟在她身後,生怕她跑快了,不小心絆倒。
雲沫找到大雄寶典,才喘了一口氣。
今天,就算荀澈被剃成了光頭,她也要將他給拽回去。
頭髮沒了,會長出來,可是,絕對不能讓阿澈辜負了夙月,夙月為了阿澈,忍痛挖骨,這紅塵中的債還沒還清呢,他怎可以出家為僧。
“了塵大師,您不能給這個人剃度,他還有情債沒還清。”雲沫喘了一口氣,挺著大肚子,卻大步流星的走進大雄寶殿,進殿之後,正看見了塵大師手裡拿著剪刀,站在荀澈的身旁,荀澈跪在蒲團上,三千墨髮如染,微微垂在肩頭,她心裡一緊,趕緊叫住。
還好,還好,還沒落髮。
見荀澈還沒落髮,她心裡萬分高興,今天,無論如何,她也要告訴阿澈,夙月為了他,不惜挖骨相救。
燕璃追到大雄寶典外,停下了腳步,負手而立,將身子依靠在六合門上,靜靜的等著雲沫出來。
“阿彌陀佛。”了塵大師聽到門口聲音響起,轉身,盯著雲沫走近。
雲沫大步走到了塵大師身邊,雙手合十,對著了塵大師行了個佛禮,“阿彌陀佛,了塵大師,你不能給阿澈剃度。”
了塵大師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剪刀,將其交給身旁的小沙彌,慈祥的笑了笑,對雲沫道:“女施主,老衲已經算出,荀施主有未了的塵緣,並沒打算給他剃度。”
“幸好大師算出來了,大師英明,真乃神人也。”雲沫雙手合十,再次對著了塵大師點了點頭,她不會打什麼佛語,說話的語氣,與佛門的氣氛有些不搭調。
了塵大師沒在意,意味深長的看了雲沫一眼,道:“既然女施主來了,便好好勸勸荀施主吧,老衲告辭。”
“大師慢走。”雲沫站到一邊去,將路給讓出來。
了塵大師微微點頭,帶著小沙彌離開,出了大雄寶殿,正看見燕璃負手,一派慵懶的將身子靠在六合門上。
“殿下,何不與老衲去對弈一局,打發時間。”了塵大師讓小沙彌先走,自己停下來,與燕璃說話。
燕璃立直了身子,隨意睨了了塵大師一眼,道:“沒空陪你這老和尚下棋,老和尚,誰都說你是佛法高深的得道高僧,可是,本王怎麼覺得,你這老和尚就是個棋痴。”
但凡他每次前來護國寺,都會被這老和尚拉著下棋。
了塵大師哈哈笑了幾聲,“殿下不與老衲對弈,可是為了等王妃。”
“你這老和尚,還不算糊塗。”燕璃挑眉道,“既然知道本王在等王妃,你就別纏著本王下棋了,本王現在沒空。”
了塵大師張嘴,又是一陣笑,意味深長的看了燕璃一眼,“阿彌陀佛,殿下,此女可化解你心中的心魔,得此女,乃是殿下此生之幸運,望殿下能夠珍惜,阿彌陀佛。”話畢,走開。
燕璃目送了塵大師離開,嘴角綻放溫暖的笑容。
得雲兒陪伴,是他此生之幸,他比誰都清楚,不用了塵大師提醒,此生此世,他都會將雲兒視若珍寶。
大雄寶殿之中,荀澈知道是雲沫來了,心裡一嘆,一雙清眸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