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師兄,拈花僧原是孤兒,被廟裡主持揀回去養大,後來有奇遇,學得百變易容術,曾經扮為女子潛到大戶人家中勾引小姐,後來事敗,便逃跑了。今年又換了身份進京城,得人引介,在白馬寺掛單。”
玄飛子在一眾師兄弟中輕功最好,耳力最佳,最擅長打探訊息,這會兒,他一五一十跟大師兄玄陽子稟報拈花僧的來歷,又補充道:“拈花僧在白馬寺掛單後,每逢有女香客到寺廟上香,他便跟知客僧一道出去相迎,其時,他總愛手持一枝鮮花,見著女香客時,只拈花一笑,女香客便失了魂,過後自動獻財獻色。”
大師兄玄陽子長眉入鬢,長一對丹風眼,鼻如懸膽,雙唇略薄,相貌在一眾師兄弟中,最為俊朗,但他有些麵攤,凡事不易讓人看出喜怒,當下聽得玄飛子的話,只“哦”了一聲,就踱到窗邊思索起來。
七天前,小師妹玄景子有事到白馬寺一趟,見了拈花僧一面,回來後就神不守舍,三天前,玄景子就失蹤了。師父三清道長出去找玄景子,也跟著失蹤了。很明顯,師父和師妹失蹤之事,跟拈花僧有一定關係。
玄陽子正思索,最小的師弟玄隨子跑來道:“大師兄,煉丹房那一爐丹,看著火候差不多了,是時候熄火開爐了。”他說著,見玄飛子回來了,便打聽道:“二師兄,找到師父和師妹沒有?”
玄飛子攤手道:“沒有。”
師兄弟三人說著,便一道到煉丹房中察看那一爐丹。
丹童葵扇守著煉丹爐,已足足守了三天三夜,眼見玄陽子等人過來,行了禮之後道:“已熄了火,料著過兩個時辰便可以開爐了。”
玄陽子見葵扇熬得雙眼發紅,便揮手道:“你下去安歇,這兒交給我們。”
葵扇應了,退了下去。
玄陽子從丹爐的透明孔中窺見,爐內火焰漸熄,一時道:“奇怪,都熄火了,這丹爐卻比以往更燙手,熱氣逼人。”
玄飛子和玄隨子也感覺煉丹殿比適才更熱,皆道:“這一爐丹完成,也得換煉丹爐了,這一個怕是受熱太過,熱氣外露了。”
說著話,殿外傳來三師弟玄微子和四師弟玄清子的聲音。
“師兄,捉到拈花僧了!”玄微子和玄清子拖著一位五花大縛的和尚進了煉丹房,朝玄陽子和玄飛子喊了一聲。
玄陽子聞言過去看萎頓在地下的拈花僧,眼見拈花僧衣裳破爛,嘴角流血,臉上染著灰泥,見人只一笑,自流露出一股不可言說的俊俏風流,心道:怪不得師妹見了他一面,回來就那個樣子。
玄微子喘口氣,跟玄陽子道:“師兄,這位淫僧,怎麼也不肯說出師父和師妹的下落。”
玄陽子把拈花僧拖到丹爐邊,一字一句道:“再不說出我師父和師妹的下落,便把你丟進這煉丹爐中煉成丹,正好這煉的丹中,缺少一道血肉引子。”
拈花僧抬眼看煉丹爐,認為玄陽子不會真個把他扔下爐,因低哼道:“小僧已說過,沒有見過你師妹,更沒有見過你師父。”
“好呀,嘴硬是吧?”玄陽子提起拈花僧,把他吊離地面,吩咐玄飛子道:“上去揭丹爐蓋,待我把他扔進去!”
玄飛子應一聲,腳尖一點,騰空而起,坐到天花板吊下來的一個吊籃上,伸手去揭葫蘆狀的丹爐蓋,他手一觸丹爐蓋,卻是“嘶”地叫了一聲,縮回手落了地,嚷道:“蓋子融了半截,粘實了,揭不起來。蓋子的氣口也被塞住了。”
玄陽子聞言臉色一變,扔下拈花僧,在玄飛子肩膀一按,借力騰空,坐到吊籃上,探頭察看丹爐蓋。
拈花僧喃喃道:“有梯子不爬,一個兩個這樣騰來騰去,以為很酷嗎?”
玄微子和玄清子齊聲道:“就是很酷,你管得著嗎?誰像你啊,只憑美色吃軟飯,無恥之極。”
拈花僧馬上閉了嘴,自打被這兩人捉住了,他便領教到,這兩人嘴巴有多毒了。
玄陽子察看著丹爐蓋,眼見有一絲白煙從蓋子縫隙冒出來,蓋子卻紋絲不動,隱約聽得爐內有“突突”的聲響,他心知不妙,未落地已大聲喊眾師弟道:“快撤,讓觀內的人也撤出去,快!”
玄飛子二話不說,抓起小師弟玄隨子的手臂,半抱半拖,飛速撤了出去。
玄微子和玄清子動作也快,互相一攙扶,也隨之撤出丹房。
拈花僧先是愕然,接著喊起來道:“出什麼事了?”卻沒有人理他。
玄陽子落地時,丹爐頂已冒出大量白煙,他迅速躥至丹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