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跡罕至,但是山下便是湍急的北棲江,順著江面往下;約莫一兩天的時間便會到達龍頭灣出海口,這樣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脫離大乾追兵的勢力範圍,往南而行,去倭寇和李玉和的老巢。
為此,藺北行除了在陵寢和其他幾個地點都佈下了兵力防備之外,將重頭戲放在了此處,定下了這個請君入甕的計策。
即便是如此周密的佈局,事情的走向還是稍稍偏離了藺北行的預料,一是周衛熹並沒有在去祭祖的時候外逃,而是提前到了重陽凌晨,二是周衛熹居然還賊心不死,在逃亡的途中還用計把蕭阮騙到了育王寺。
藺北行的人馬原本就埋伏在北棲山的北邊山腳,就等周衛熹從北面懸崖下山時一擊得手,育王寺的火光一起,他猛然覺察出了不對,帶了一半人馬往山上趕來,剛好在危急關頭射殺了崔茱兒。
不過,就算藺北行沒到,賀平寧在如來佛的肚子裡也已經蓄勢待發,那些東瀛武士一朝著楊澤衝動手,他便按下了機關,出其不意地從後方出擊,也能護住蕭阮,就是過程會艱辛了一些。
“藺大哥,你怎麼會這麼厲害?”蕭阮幾近崇拜地看著藺北行,“居然能知道育王寺的佛像裡有機關?”
藺北行被這眼神看得有些飄飄然了起來,努力壓了壓嘴角的弧度,讓自己顯得矜持一些:“說出來也沒什麼玄妙的,我和育王寺的法寧禪師有舊,為了徹底堵上那幾個老頑固的嘴,我特意跑到這裡來查探了一番,原本想要找個密室之類的讓他們待著,可以親眼目睹周衛熹和倭寇的勾結,徹底他的狼子野心,沒想到法寧禪師告訴我,大雄寶殿的如來佛像中有這麼一個秘密。”
幾個月前,藺北行便已經在為這次最後的伏擊做準備了,佈下的密探從江南沿線到京畿地區,將倭寇和李玉和的動靜都一一納入佈防。
這些東瀛武士化妝成僧人,在重陽前一晚進入了京畿地區,隱藏在北棲山腳下,酉末到了育王寺,以開法會探討佛理的理由誑開了寺門,在廟中住下之後,半夜裡把育王寺的僧人都綁了起來,關在了最上面的藥王殿中。
而藺北行將計就計,讓賀平寧挾持著那幾位老臣在如來佛的肚子裡過了一夜,而蕭阮的出現更讓此行有了意外的收穫,周衛熹散佈流言挑撥藺北行和周衛熹君臣關係的險惡用心也一併被揭穿了,那些關於蕭阮名聲的流言不攻自破。
“真的有法寧禪師……”蕭阮怔了一下,原來她沒有記錯,“他們人呢?沒什麼事吧?”
“有幾個人被東瀛武士打傷了,其餘都平安,現在我把他們安頓去了京畿的各座寺廟掛單修行,等育王寺重建好了,再請回來。”藺北行說著,忽然有點狐疑了起來,“你難道也認識法寧禪師?我怎麼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
蕭阮嫣然一笑:“原來這世上也有藺大哥你不知道的事情啊?”
藺北行盯著她看了片刻,欺身而上,將她困在了貴妃榻上,威脅著道:“阮妹妹,我可把所有的家底都交代給你了,你若是瞞著我,我就……”
他一臉的兇惡狀,呲著牙彷彿要朝著蕭阮咬下來。
蕭阮忍著笑,往旁邊躲避著:“我偏不說,你就怎麼樣?”
“我就……磨到你說為止。”藺北行俯身在她纖細的脖頸上輕咬了一口。
幾步開外,小團兒被禾蕙抱著玩撥浪鼓,一雙小手正拽著上邊的線使勁扯呢,忽然好像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小腦袋倏地轉了過來。
“哐”的一聲,撥浪鼓被他丟了,“嗷嗷”叫了兩聲,雙臂前伸,猛地朝著蕭阮撲了過來。
禾蕙猝不及防,差點沒站住,驚呼了一聲,木琉趕緊扶住了她:“小世子你怎麼了?”
“釀……釀涼……”小團兒嘴裡叫了幾聲,著急地看著貴妃榻上被藺北行壓住的蕭阮,手用力地拍打著。
蕭阮又驚又喜,再也顧不得咬她的藺北行了,用手推了他一下:“快,快起來,小團兒會叫娘了!”
藺北行悻然。
好不容易把所有的隱患都徹底清除了,正是和蕭阮親熱的好時機,這次他勞苦功高,蕭阮怎麼都得好好犒勞他一番,這夫妻間的情趣就在眼前,偏偏小傢伙又來搗亂。
他不想起來,偏過頭來朝著小團兒瞪了一眼:小笨蛋,你爹這是在和你娘鬧著玩呢,別瞎湊熱鬧。
可惜,小團兒卻沒有領會到父王的深意,見父王依然壓著母妃,還一副惡狠狠要咬人的模樣,“嗷”的一聲嚎啕大哭了起來。
蕭阮惱了:“藺大哥!”
藺北